宿平回道:“姐姐要甚麼曲子?”
“不是、不是……”宿平從速擺手道:“伊婷姐,你接著說,我想多聽些姐姐的事呢!”
宿平初時另有些手足無措,但半晌以後,聽著那不清不楚的唸唸有詞,感受著這周遭的氛圍,好像受了甚麼呼喚,也學著繼老頭一樣,挨著對方坐了下去。這一挨閉目,耳中白叟的聲音如天籟般緩緩傳來:
繼老頭將大門一合,拾起地上的銅鎖,重新掛了上去。
宿平見他一驚一乍,正要說話時,果見前頭轉出一小我影來。
繼老頭道:“聽得倦了,想出去敗壞敗壞筋骨――小子,我看你整不是跳就是吹的,也悶得慌!明日陪我去衡山上漫步漫步如何?”
宿平道:“繼爺爺,你怎地不聽戲了?”
宿平俄然道:“若真有那一日,阿誰男人……還認得姐姐麼?”
伊婷眼中閃過奇特之色:“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倒也懂民氣機,不白費姐姐對你一番教誨……你可知若不是為了你,她早在兩月之前就走了。”
周真明四下一望,驚奇道:“這裡……也能路過?……公然是妙手!”
周真明止步看著他道:“不是的,隻要我們九真觀在掃,彆的道觀可冇這份閒心。我爹曾說,白雲庵與我們這八個道觀淵源頗深,掃地之時,還要揣著一份禮敬之心,卻冇有奉告我是何啟事。”
道觀的正中,擺著一個大龕台,龕台的上方擺著一尊木雕人像。此人像席坐,與真人同高,左手捏著一根拂塵,平放腿上,右手掐起一個指決,豎置腹前,身上油漆雖已掉落,但仍能看出是一襲黃色道袍,腮鬢之髯垂襟,長鬚落胸,慈眉善目不知如何雕鏤,及至本日還是栩栩如生,頭頂上如繼老頭普通,隻紮了個道髻,卻不戴道冠。
繼老頭俄然屈腿席地一坐,如那雕像般做了個掐指之狀,閉起雙目,好似忘了中間少年的存在,自顧悄悄唸了起來。
宿平道:“哪能有這麼好的記性麼!”
路上再無彆人,沉默地走了好久,終究到了後山幽深之處,倒是柳暗花明。
周真明提著把笤帚,瞪大眼睛失聲道:“妙手!你怎地在這裡?”
伊婷道:“她奉告我的是先去南邊徐國。可我卻知,以姐姐的脾氣,如果下定決計要去做哪件事,必定不到南牆不轉頭的,是以那人如果不在徐國,她定會取道再去鄭國、夏侯國,直至兩人相見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