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中間最後一個未走的青年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宿平,見他正在低頭深思,便若無其事地走到那老夫跟前,昂首伸爪,抓起那地上的幾枚銅錢。
牆角癱坐著一個身著麻衣、鬚髮皆灰的圓臉老夫,一眼便知上了年紀,卻不見幾縷皺紋,倒與半山沿家中的孫爺爺有些類似。不過這老夫現在麵如死灰,毫無朝氣可言,髻發混亂,雙目無光,臉上更隱有乾枯的淚痕,下唇包天呈泣狀,排泄幾點紅色涎末,不言不語,叫少年看了心中一疼。
宿平自是安然無恙地躲開了這一劫。是日捕快帶著幾個當事的斧狼幫眾前來認人的時候,姚山鳳與她公公皆道宿平是跟著白叟家下棋去了――特彆是侯老頭,那一口咬定的神情更加叫人不容置疑,因為宿平是他最後一盤象戲艱苦勝利的獨一見證者。
向著衡陽城的北麵,一起望著如巨型瑞獸般隱伏在城外的衡山,心中想著禁軍與賊寇、官府與惡霸,不知不覺穿過了好幾條街道。之以是將那衡山比作瑞獸,是因雨過以後,仍有一道狀如彩綾的淡虹披掛在南嶽之上,更有仙氣白茫氳氤,不得不叫比其如一粟之凡人佩服。
半晌以後,人群中有一個輕聲道:“走吧,走吧,斧狼幫的地頭還是不要圍觀太久的好。”
宿平回道:“你又做甚麼?”
“嘿嘿,王老三,你既然不幸他,何不拿些錢佈施佈施?”
“使不得!”宿平一把抱住了他,冇料這老頭力量還真不普通,差點把本身給帶出個趔趄來,因而隻得用儘了滿身之勁,這才讓他作罷。
“不過也確切不幸,五兩銀子呐!看他這打扮,定是辛苦攢了一輩子,說冇就冇了。”
宿平嗬嗬一笑,將手鬆開。那青年便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