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之人愈走愈少。
少年鬆開了手。
堂內隻剩下寥寥幾人。
“非也、非也!”蒙濕詩大搖其頭,“我細究過你們‘南林苑’的端方,一貫以下的看賞,似小娘子你並不親身報答,而一貫以上卻要福身,還要賠上一笑。――我本日出了十兩銀子,昔日可有這般打賞?”
就在這時,世人諦視下的周真明已經到得東邊台側,竟俄然捧起一個燈籠,朝著內裡就是一口大氣吹進。
蒙濕詩看著呆了一呆,旋即舔了舔嘴唇道:“好、好!好一個‘媚眼隨羞合,丹唇逐笑分,風捲蒲萄帶’……燭照……紫蘿裙!小娘子比起早兩年來,但是愈發地斑斕都雅了,我方纔一起聞歌而來、沉醉此中,恍忽之下摔了個十八跌,好不輕易摸爬滾打到得此處――你說,你要不要給我再舞上一曲?”台下世人頓時斂起目光又等候地望向伊婷,看來這惡人的淫威,尚不及美人的引誘。隻要那周真明例外,一雙眼睛警戒地盯著蒙濕詩,右手抓向左邊腰間,本來那邊還彆著一把連鞘的長劍。①
伊婷俏顏驟斂。
這衡陽城裡的百姓又怎敢與“斧狼幫”對峙,見機地連續站了起來。宿平天然曉得蒙濕詩摒退了世人定無功德,心頭不平怒焰燒,卻又想起嫂嫂姚山鳳的告戒,一時遲疑,看了一眼左手正要離席的青年,輕聲道:“你不怕阿誰女人遭殃?”青年冇好氣道:“我可不是豪傑!”宿平驚詫,這倒與他本身方纔說的“我冇錢”有些異曲同工之妙。
蒙濕詩大愕,方纔統統人的精力都集合在周真明的身上,並未看清這橫空出世之人的模樣,便道:“這位兄弟可否轉過臉來?”
周真明隻覺麵前晃過一人,接著雙手被大力縛住,轉動不得。
“差矣、差矣!我這是出錢包場看戲,何來禍害之說?”說著,摺扇撐開,搖了兩搖,一副調教的口氣道,“哎……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照你這般縮手縮腳,我真替你擔憂何時能尋求到喜好的女子……”麵色獰起,摺扇一收,向前一點,“斧狼幫”幫眾報命而上,擺佈抄起長凳,朝周真明撲去。②
“你此人竟敢挑釁蒙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要做……”周真明慌亂間大呼,倒是抬不脫手中之劍。
“哈哈,小娘子真是好記性,不過你說巧不巧?阿誰喜好聽戲的曹監司就在半月前擢調北去了,不然還真輪不到我們兩個在這裡獨觀獨舞呢!”蒙濕詩大笑,暴露一絲得逞的放肆,複又對那走動的人群斥道,“――都給我腳下快些!一個個的,天氣這麼晚了,還流連戲園,真是太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