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華見少年並不答話,因而停了下來,與他雙眼凝睇了半晌,突地又吃吃笑道:“你內心定是在笑我,是不是?你也在笑我冇有資格學這‘花落箭’,是不是?是不是!”
“紅葉大叔,甚麼是‘望’?甚麼又是‘朔’?”
法華正站在草叢當中,手裡提著那把紫木弓,立足望著火線。
宿平雖與他瞭解不過一日,卻也見過他與紅葉比武時那份應對安閒的淡定,隻是千萬冇有想到現在竟然呈現瞭如此一幕,不由深陷錯愕,一時候健忘瞭如何開口。
紅葉笑道:“這就對了。有句古話說得好,‘樂極生悲,否極泰來’,咱這也是一樣。隻要累過了,纔會感覺舒暢,且越是累,躺下越是舒暢。”
法華腳下一個撤步,回身朝著斜坡之下而去,右手伸向腰間,再取一箭。就在那花瓣未及落地之時,法華已是提氣縱身一躍,騰空而起,二人多高的空中,平舉紫木弓,又是一箭射了出去。
紅葉擺擺手:“不提也罷,那邊頭的水太深太渾,不清不淨,老夫不喜那些彎彎繞繞,隻一年,便棄職而走了。”
人若要變得更強,就比如要將一張強弓撐得更開,須得有力量,人之意誌便是那開弓的力量,意誌彌堅,力量愈大,弓開愈滿,直至撐起‘滿月’,這滿月之弓,便是第二個‘度’。
既然得知了法華的地點,少年也鬆了一口氣,還好昨夜哨塔之上,雷敢指曾點劃過這山頭的方位情勢,刻下去屋內取了竹弓、箭囊,便腳不斷步地趕往西邊。
“你奉告我――這是為何?為何我射不中?為何!”驀地間,四寨主瞪起赤紅雙目,兩手如鐵鉗普通,抓住少年的肩膀,大聲叱問。
“你莫不是曉得我要考禁軍,向來不挑擔子,特地拿這個諷刺我?”宿平心中想道,卻也感覺此話不無事理,便又問,“怎地又與練武普通了?”
“舒坦……”宿平微微張了張嘴,睫毛微顫。
練弓之人,有一句話,‘人如強弓,毅誌開弦;弓似滿月,不朔不缺。’
宿平不敢打攪,悄悄停下腳步,他看得出來,四寨主現在正在凝神。
春季的午陽實在並不太熱,暖暖輕柔地照在宿平合起眼瞼的臉上。
說完,青年便回身擠入了人群,嘴裡還連連叫著:“等等、等等!我還冇下!”宿平允想再問一句“眼下是甚麼時候?”卻也隻能點頭。
嗖那一聲,遠處碧桃的枝頭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