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長個屁!”紅葉鼻孔噴著酒氣,顯是不平,向前走上兩步,來到一張矮桌前,叫了聲“讓讓!”那幾個弟兄便都站起了身來。隻見大漢兩手圍過四個酒罈子,挨起擺成一線。宿平允想他這是在做甚,就見紅葉一個紮馬挺身,“喝”對著那第一個罈子,就是一拳。
紅葉拍案道:“奶奶的,你這廝敢占老夫便宜!”。
“哐當!”
堂內世人還未醒轉過來,就聽“叮”的一聲,雷照峰那頭頂的瓷碗回聲而落,掉在地上,“啪”,摔得花碎。
“哈哈,三寨主單挑四寨主,明天我們又有好戲看啦!”
宿平還未答話,就聽一人罵道:
倒是那翻刀髻青年站起了身來,不知從那邊擼過一把紫木弓,一腳踢起吵嘴斑花衫,就走上前,邊從宿平腰間紫筒內抽出一枝木箭搭往弦上,邊向門口叫聲:“哪位兄弟朝天扔個碗兒來?”
宿平換口:“是是!……紅大叔!”
“非也,非也!”四寨主大搖其頭,笑道,“我用那比小指還細的箭頭,幾十步外打碎了飛空的瓷碗,你的愣大拳頭也就半步的間隔,纔打翻了兩三個罈子――天然是我贏了。”
“呐”字才一出口,宿平就放了右手,木箭飛閃而去。
“嗬嗬,看不出這宿平還真有幾份膽色,唔……箭也射得很準。”舒雲顏抿了一口,放下酒碗笑道。
“逞能!”淩雨倒是眉毛一掀。
瘦子正了正形如城隍廟般座在頭頂的飄巾,一抖腰間算盤,“嘩颯”作響,走將過來,對宿平欣喜道:“小哥非常不錯!莫要嚴峻,大膽去射。”說完,便回了席位。
“不成,不成。中午太熱,出一身騷汗難聞的緊。”法華說罷,還湊鼻嗅了嗅大漢,連連擺手。
紅葉罷手站起,睥了四寨主一眼,滿臉得色。宿平見他拳麵平整如削,並無半點異狀,想起方纔那出拳破壇的氣權勢道,也是惶恐,隻是掃了四下一眼,喝采之人倒有,倒是不甚太多。
他灌得快,宿平更快。
第十六枝木箭開弓在手,宿平直覺滿身勁氣已然躥到了頂峰,倒是如那日邱禁連射三絃弓普通,大喝一聲“著”!
“不當,不當。淩晨露氣太重,臟濕了衣衫。”法華道。
那些堂內的豪傑鎮靜不已,更有一人開出了博錢的盤口。
“喝!”紅葉哭笑不得,隻得一口黃湯就灌了下去。
……
宿平也把那碗口湊到嘴邊,一股酒烈之氣頓時撲鼻而入,正要一個咳嗽嗆了出去,又立馬被他強行克止,心中倒是想道:“孫爺爺說過,‘既是挖井,需求見水’,要做就不要輕言放棄!――她現在定在看著我,我怎可虎頭蛇尾……”當下摒了呼吸,就把酒水朝嘴裡倒去。哪知才一入口,就仿若燃爆了一場大火,焚起團團熱氣,鑽進喉嚨、突入肺葉,頓叫宿平張大了嘴巴,胸口起伏,出氣不知在出氣,進氣不覺有進氣,瞧得那些在場的綠林豪傑個個轟笑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