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準說邱叔叔的好話，若冇有他，我可不會射箭的本領……”說著，宿平撫了撫胸口，隻見那邊正吊著一環繩鏈，繩鏈的中間綴著兩顆灰玄色的扳指。這兩顆扳指，恰是邱禁客歲送他的“木決”，一顆是本身做的，另一顆倒是轉贈自老都頭王平之物。隻是這兩顆木決早已被勤練射箭的宿平磨圓了槽口，燒燬不消，卻捨不得拋棄，便串在了一起當作頸鍊。現在他的擺佈手還是各戴一枚，卻都是“石決”，是他父親宿樹根所製之物。那些日子，根哥見兒子木決將壞，就去山澗裡找了十多塊質地堅固的青石，用鐵錐鐵矬精鑽細磨，在報廢了八九塊以後，終究磨出了一對石頭扳指，凶巴巴送給兒子，說是叫他不成借木決破壞之由偷懶。這“石決”材質公然堅固，用了近半個年初，隻磨了一星半點，還是稱手。

“呃……”宿平倒是瞟了一下父親，接著道，“倒是能射下幾隻竹雞、山雉之類的……隻是現在剛纔開春，我見那些鳥兒都在抱窩，唔――便如你的小灰和小黑，如果把它們殺了，那它們的孩子可得遭殃。”

宿平似早有預感，等它將近衝到跟前，這才踮起腳尖，輕擺雙腿望後退去，就是叫它觸碰不著，口中哈哈笑個不斷。硬毛見他遁藏開去，複又跑回洞口，宿平再引。

“你怎的不射了？”靈兒叫道，臉上還帶著一絲未去的鎮靜。

在林間繞了半日，把那些獐、兔、獾、狐各個拜訪了一通，已是到了日中時分，下山之時，宿平局中倒是空無一物。

“我當為何連日未曾見到孫爺爺家的老牛呢？本來是被哥哥你吹到天上去，下不來了……”靈兒回敬一句，轉而又道，“不過，哥哥你越是練得短長，我就越是高興，就越不怕那王小癩子和爛人張欺負於我。”

今春暖陽照我身，炎炎欲蒸騰；

“嘿嘿……”少年一聲輕笑，拔腿就跑，騰躍騰挪、敏捷非常，一邊還不時拿那紅布勾引野豬。

“十一！”隻聽靈兒叫了一個數字。

“不好！不好！”靈兒急道。

“小硬硬，快來啊！”

倒有一頭滿身烏黑的野豬，低著腦袋在幾節樹根旁尋食，聽了少年的嗓音，隻抬眼瞥了一瞥，又安然安閒地持續刨土。

……

宿平將手中的二絃弓緊了緊，取一枚竹箭搭在弦上，嘴裡吐出一口長氣，雙臂撐起，竟然是個滿月弓！

“嗒！”山坡上的一塊也倒了。

“好耶！好耶！……他們也不瞧瞧本身甚麼樣，要真讓我跟了他們，還不如就去南嶺山裡當了強盜婆子！”靈兒一副敢愛敢恨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