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那我且試它一試。”看邱叔叔模樣不像扯謊,宿平心中也是躍躍。他自練箭以來,還從未曾射度日物。這刻便丟了短棍,把弓拿在左手,右手取了一枚竹箭,竹箭末端已然粘上了三根雞毛羽。
邱禁真的乞假一日,說要帶著宿平上山打獵。
宿平心頭稍安,跟了上去。
邱禁拿眼瞄了一瞄,卻收起竹弓道:“這裡去那,恰有二十來步,便由你來射罷。”
“此潭並非山泉所聚,隻是趁著陣勢,彙積一些雨水罷了,遇旱則乾,逢澇便滿,上不通河,下不接海的,如何會有魚兒?……唔,你方纔已飲了一些潭水——這潭水佐料繁多,那些甚麼香獐、野狐的,來這裡打水,嘴上喝著,底下拉著,想來應當味道不差?哈哈……”說到這裡,連邱禁本身都忍不住笑了出來。宿平聽罷,眼兒都綠了,更是腹間鼓勵,乾嘔數聲。
向西走了約莫兩刻鐘,儘是些灌木矮林,也不見有甚麼新奇事物,頂多有三兩隻癩蛤蟆從腳邊逃過。見宿平有些興趣索然,邱禁悄悄一笑,也不開口,隻是偶爾在沿路留下一些暗號。
宿平看著他起了身子,悄悄地從一旁掩了疇昔,正想要開口說些甚麼,倒是欲言又止。無法之下,隻好蹲回了原位,一會兒盯著邱叔叔,一會兒看著山澗中。
來到潭邊,宿平湊下掬起一捧水,飲入口中,隻覺味道平平,無甚出奇之處,又在四周盯著潭麵繞了半圈,入目之處,隻要一些水草青苔,不免有些索然。
“這是香獐,也叫麝。”邱禁拍了拍宿平的肩膀,道,“——我們這處位置有些遠了,射力有所不逮,你且呆著不動,更不要出聲,且看我如何捕獵。”
“呼……”邱禁見了那飛禽,先是一楞,隨後便長吐了一口氣,放回弓箭,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不打量不要緊,這一打量竟將近將他的苦膽給嚇炸了。
“小牲口,跑得倒挺快。”宿平嘴裡罵道,倒是撇過甚去一陣偷笑,自是為那些活潑小獸的逃脫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