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禁又拿出一個口邊縫著麻繩的長布袋,裡頭插了十數枝新做的竹箭,再替本身也取了一把二絃弓,笑道:“你隨我來。”
宿平這回尋著“站姿”、“身形”、“伎倆”,看了個細心。隻見邱叔叔左手擒弓,右掌虛握、拇指扣弦、食指壓著大拇指靠在右下頜,箭頭搭在擒弓的右拳之上,兩腿微分,腰胯挺直,側身向前,雙臂平舉端成一線。
“是了……”邱禁聞言,歎了一聲,“是王都頭在我方入廂軍之時贈於我的。”
宿平大喜。
邱禁一旁抱胸道:“不對,不對。”
很多兵士都是過來之人,深知射箭雖不如練習槍棒那般破鈔體力,但要保持兩個多時候站在靶線前不斷地拉弓引弦,或許邱副都頭能夠,他們卻自問不能。是以這群大老爺們個個在內心將小宿平高看了一截。
“便從這裡開端。”邱禁站在離箭靶十步遠的那條線上,朝宿平道。
“這才練了半日!”望著少年的背影,邱禁的嘴裡輕聲讚道:“端的好悟性!”
“真是個粗心的娃娃。”邱禁想著,便微微一笑,持續張望。隻是未幾時,他的笑容便換作了驚震。
邱禁在一旁也未閒著,口中喝道:“雙手雙腿都須穩,兩肩要沉不要晃,箭身不成顫,吐吸要放慢,眼睛與箭一條線,對準靶心——放!”
邱禁大奇,更是一言不發。
宿平換了木決以後,再射六箭。這一回的六箭下來,竟然也中了五箭,令得少年不由高舉竹弓,喜極而呼了一聲。
宿平聽不出他話裡的感慨,便將弓弦扣於木決槽口以內,再次推臂引箭,固然仍隻拉開了竹弓的七成,卻已輕鬆了很多。這便是木決的功績,不必再去為那拇指滋擾,他天然能將滿身精力放在竹箭與靶心上。
邱禁卻冇有把木箭射出,道了一聲:“你這會可看清了?”見宿平點頭,便微微一笑,收箭入袋,對少年道:“你再來嚐嚐。”
少年卻無得色,偏了頭看向邱叔叔。
這彎新做的竹弓比之廂軍平常所製短了十之二三,剩下七八分的長度,弓臂也是略薄略窄。宿平局中無箭,隻是比劃了一番,卻也趁手的很,曉得是邱叔叔故意,遂又道了一聲感激,渾然健忘了早間被他折磨過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