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我唸了！……‘大學之道……知止而後有定定而後能悄悄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終知所前後則近道矣……’”

“我腦瓜冇你聰明，隻能數玉輪。”

“邱叔叔，我又讓你扶了……是不是又要加我多站兩日？……冇事，我能挺得住。”

“眉頭有汗，怕鹹疼了。”

宿平看他不似有假，便放手落了下去，卜一著地，隻覺腰間與那大腿根一軟，又要倒地。這回又是邱禁扶住了他，將他放到一旁的木樁上坐下。

“不消了。一日也不消了。”

“那現在就教吧！”

他二人清算結束，便去溪邊洗了個痛快澡，現在正光著膀子躺在光滑溫潤的鵝卵石灘上，仰起臉就能瞥見正在入夜的天空。

宿平驚覺，卻也不來轉頭，隻叫道：“是誰在我身後？”

邱禁沉默盯了少年半晌後，便起了個身，去那頭抽了幾條麻繩，又去這頭抱了六粗一細的七根竹竿，粗的有一臂圓、一人多長，細的有三指寬、略短，這纔回到宿平麵前，朝他一甩頭，淡淡道：“走！”

邱禁莞爾一笑，道：“你才做完我教你的第一個訣竅，且做得不錯，莫非你健忘了？”

“改名字得問我父母，你倒是先回我話呀，那兩句是甚麼意義？”

“少跟我潑酸，現在已經是‘夕’了。”

“那你現在就教我。”

“唔？”

宿平對峙越久，就越是能感遭到臂上、肩上、頸上、前腹、後腰、股間傳來的與時俱增的痠麻，特彆是一向緊握的手心，火烈烈地撕痛不已。

“我說過，你要站七日方能……”邱禁說到一半，目光偶爾掠過了少年的眼睛，突地又改口了，“……你本日不是不來麼？如何地又變了卦了？”

“給我念些書來聽聽，叔還向來冇進過書院書院呐。”

“唔……瞥見牛郎星了嗎？”

“不錯。”

不幸宿平剛被人踹傷了身子，現又要吊在竹杠上，心底卻冇有涓滴的牢騷，閉上眼睛，雙手緊抓，咬牙對峙著，垂垂地手心與竹杠之間沁了很多汗漬，過了一會兒終究抓拿不住，掉落下來。他也不去看誰，特長掌在地上蹭了一層乾土，甩幾下痠疼的肩臂，挪開少量的位置，竟又跳起來掛了上去。

他二人走出了幾步，便聽圍坐一起的人群中哄的一下鬨開了，一人道：“看不出這小宿平還真有種啊！”侯誌性急，更是站了起來，要跟上去瞧瞧，卻被林老頭擋了下來，斥道：“就你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