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做甚麼？還不放手？放手！好痛！”

是怕馮嬤嬤買凶殺她的事兒透暴露去，本就已墮入水深熾熱的蘇家會完整身敗名裂吧！

“啪。”

蘇念惜指尖一顫，募地抬眼！

身邊的馮嬤嬤也抽泣著喊道：“拯救！大人拯救！郡主瘋了，你們快把她抓走……”

忽而就聽身後傳來那人無悲無喜的聲音，“此一刀，乃人身極痛之處，入之，便若九死無還。”

另一手卻又被握住。

蘇念惜低笑。

蘇高氏渾身一顫，失聲高喊，“六娘！你瘋了？！”

蘇文峰的吼怒，蘇高氏的尖叫，火把的獵獵，夜風的輕柔，全都消逝了。

“啊啊啊啊！”

卻聽那人在背後說道：“郡主當真冇認出某麼？”

蘇念惜被他拉扯得一個踉蹌，想要擺脫，卻掙不開去，瞪眼痛斥，“做甚？放手！”

裴洛意垂眸，目無悲歡，“郡主，因果……”

“郡主！”

夏蓮焦急，扔了軟爛如死狗的馮嬤嬤就要追上去，卻被玄影青影一起攔住。

誰知，裴洛意卻垂首微微靠近，在她耳旁低聲道：“郡主，那夜，某很歡愉。”

他冇有再開口，而是又一次攥緊了她縱使被滾燙的血液感化也還是冰冷的手，一點點地包裹在手內心，又一點點地，拉離那萬惡不堪的糟汙。

終究鬆開手，將儘是鮮血的短刀扔在地上，冷酷地看向裴洛意，“行了麼？大人？”

蘇念惜垂眼，看著那刀尖，一點點冇入馮嬤嬤的身材，聽她收回了慘絕人寰的驚悚叫聲。

她的手腕忽而往下狠狠一紮！

“啊！！！”

就看麵前這小女子，笑若春花，天真天真，可她身後，那龐大的鬼頭，青麵獠牙，殘目嗜血！

馮嬤嬤痛到失聲，終究涕泗橫流，“我錯了，郡主，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蘇念惜蹙眉，看著被握住的手，看那黏稠流下的鮮血，忽而心生膩煩。

忘川鮮紅的河水沸騰，無數幽魂伸出鬼手，抓住了她赤裸的腳踝。

馮嬤嬤已不知是痛是怕，叫聲都變得失真，不住朝蘇高氏方向抓去，“夫人救我！夫人救我！拯救！拯救！”

想扭頭就忘？做夢！

視線一抬，眼中森意一閃，拔出刀便又要紮下！

——公然，是人便有惡欲。這人間，怎會有佛……

……

馮嬤嬤驚駭睜眼。

清楚笑著，可眼底的獰狠，卻毫不粉飾。

裴洛意已抬身，再次垂眸，說著歡愉，麵上卻無半分情念欲動。

“郡主，萬事皆空,因果不空。萬般不去,唯業隨身。”他緩緩抬起視線，對上蘇念惜的瞳眸，“某隻想奉告郡主，因果輪常，若不空去，便成造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