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郡王勃然大怒,急道:“你如何如此不明事理?莫非還嫌官職低不成?”
“娘子這琴跟誰學的,彷彿與京中的彈法不太一樣。”周郎也略懂一二。
小廝褚平是褚家的下人,跟了周朗五年了,十七八歲的肥大夥兒,脾氣瞧著挺好的。周朗在裡間坐著,也不看書,也不說話,隻盯著牆上的精鋼承影劍入迷。褚平在外間瞧著,也不知說甚麼好,見彩墨進了院子,趕快迎了出去。
彩墨脆生生地應了,走到院門口,又想起甚麼,到小廚房用食盒裝了一盤糕點,纔去書房。
“也不是,彩墨姐姐你不曉得,我們三爺最重義氣。這個主簿之位,是三爺的好朋友宋縣尉一向期盼的位置,三爺幫他破了這個大案子,也是為了幫他官升一級。但是九王給安排的這個主簿,即是把宋縣尉的但願突破了,讓三爺搶好兄弟的東西,貳心中不忍。”
靜淑溫婉笑道:“是表哥教我的,實在這也不是他的首創,而是他的同窗老友俞文伯初創的五指連珠技法。本來俞大哥癡心練琴,是要爭柳安州第一琴師之位的,誰知他指導了表哥以後,竟被表哥搶了位子。”
正聽到妙處,琴聲戛但是止。聽者不解癮,心癢難耐,恨不得讓她接著彈下去。
獲得了想要的答案,彩墨若無其事地與他又閒談了幾句,才歸去稟明主子。
彩墨點點頭,看得出周朗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但是冇想到如此關愛兄弟。因而,對主子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層,內心悄悄替蜜斯歡暢,連一個好兄弟都不忍傷害的人,將來必然不會做些納妾狎妓之類的事,讓蜜斯悲傷。
靜淑起家繞過琴架,徐行走到周朗身前:“夫君見笑了。”
薄施粉黛,隻增色彩。白裡透紅,純肌如花。水蔥似的玉指在烏玉般的古琴上撫弄,琴音繞梁,如青巒間玩耍的山泉;那樣的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但是過的輕風,那樣的輕柔瑰麗,如百花叢中翩然的彩蝶……周朗醉了。
靜淑聽後一喜,唇角一抿,擺擺手讓彩墨下去,單獨倚在芙蓉榻上,執起一本《史記》,成心偶然地翻了幾頁。
“那就是真如三爺所說,嫌官職高了?”彩墨道。
“太好了!”周朗一衝動,健忘了手裡的熱茶,起家之際,整杯茶掉落下去。不偏不倚,茶水正潑在襠部,在皂色的錦袍上敏捷暈染開來,構成一個特彆的形狀。
周朗淡定答道:“不,嫌官職高。我想從捕快做起。”
北風凜冽,靜淑緊了緊狐皮大氅,冷靜地跟在他身後,揣摩夫君的表情。回到蘭馨苑,周朗徑直去了書房,靜淑站在岔道口躊躇半晌,還是冇美意義跟疇昔,帶著兩個丫環回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