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眼底寒意愈重,卻隻是嘲笑一聲道:“朕還當你是個聰明的人,卻不想竟如此笨拙,如果要將草原一分為二,朕早已經如此做了,何必比及現在!”
李未央眼裡駭怪之色一閃而過,卻轉眼定了神,隻舉目望去。
李未央一起跟著那寺人進了禦房,房裡擺的是全套的紅木器具,豪華高雅,博古架上專陳文房四寶,名硯、名筆、老墨、宣紙,應有儘有。天子站在案前,穿一件明黃色龍袍,腰間束著全鑲三色碧玉紐帶,頭戴一頂萬絲生絲珠冠,正低頭細細地著甚麼。
天子倒是嘲笑一聲,似笑非笑道:“曉得朕明天召你來是甚麼意義麼?”
天子呼吸微梗,半晌才複開口,漠聲道:“朕也很想曉得元烈傾慕的女子,究竟是個甚麼樣的人,你無妨細說一二,如果說得有理,朕說不定會饒了你的性命!”
天子眉頭微沉,一雙眸子冰樣寒冽,抿緊的嘴巴似是利刃普通鋒利:“由得他!阿誰蠢東西!”天子這麼說著,倒是俄然皺起了眉頭,明顯是有些頭痛。
天子神情非常駭人,隻單單望著,就覺那冷意好似要寸寸侵心,叫人無處可躲,換了旁人到他那些獎懲人的可駭手腕必然會嚇得腿腳發軟,但李未央卻隻是神采安閒隧道:“臣女不過是個小小女子,既不懂甚麼詩,也冇有特彆仰仗,郭家是臣女的親人,臣女無覺得報,隻能極力讓家人安然,如果這也算得上奸滑,臣女無話可說。至於元烈,臣女倒是認得,多年之前,他是李家三子,我們友情早已有之,談何勾引一說?”她說到這裡,目視著天子道:“又或者從小熟諳,友情深厚,陛下也感覺不鐺鐺,那天底下青梅竹馬豈不是都要被陛下殺光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既然想要殺人滅口,臣女也冇有體例,隻是想要請陛下脫手之前,請先想一想元烈,他若曉得我死於你手,會如何待陛下?”殺人不過甚點地,這個天子卻非常喜好賞識彆人在臨死之前的驚駭之態,李未央對他的這類心機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她若現在告饒,恐怕他立即就會殺人,但她毫不害怕,他反倒會顧忌三分。
天子聽到這裡,心頭一跳,猛地盯住了李未央,俄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好,好!公然是一個聰明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