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用過了晚餐，遠黛便起了身，令文屏掌燈，行到院子南頭，看了一回本身養的曇花。她這曇花原是異種，喜寒厭暖，北風之下，不但不顯頹勢，生得卻愈發的富強了。過了這麼些日子，那低低垂落的幾莖花蕾卻更漲開了些，足足有了拳頭大小。

她話才說了一半，便被遠黛抬手止住，深深看了文屏一眼，遠黛道：“你亦是府內的家生子，疇前又是老太太跟前伏侍的。我且問你，這些年來，老太太與太太乾係如何？”

既如此，那倒還不如借淩遠清之力，交好百裡聿也罷了。

第十六章自有籌算

說完了這句話，她便不再言語，隻低了頭，持續去看手中的閒書。

文屏咬了咬牙，又問道：“實在老太太亦是愛花之人，蜜斯何不……”

文屏一怔，旋低聲道：“老太太與太太的乾係自是極好的。”

文屏應了一聲，便當著遠黛的麵兒翻開那匣子。她原意是想當著遠黛的麵兒查點一下匣子內的物事，以免將來因這匣子內的物事而橫生枝節。然匣子才一翻開，文屏卻已驚呆了。

遠黛聽出她的不豫心態，畢竟抬眸看向文屏：“我既說了交你收著，你便儘管收著。須曉得，這天下的人、事、理，總逃不過十個字去……”說到這裡，遠黛語音稍稍一頓，而火線一字一字道：“那便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