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元槐的每一瞬,每一眼,眷戀幾近要溢位來。
元槐卻顧不得那麼多了,每天緊繃的心很累,每天如同走在鋼絲上,日夜提心吊膽,謹防突變。
恍忽間,隱蔽跳動著神經,竄過每一寸感官。
元槐側頭看向趙崇光,他一向垂眼盯著她,那雙瑞鳳眼裡有她看不懂的情素。
滿室喧鬨無聲,足以令民氣境狼籍。
郭環說他有必然的治癒概率,但以那顆瘤的活潑程度,那些治癒概率不過是空談,莫非他要拿所剩未幾的日子,去賭那微乎其微的治癒概率嗎?
趙崇光翻開被子的一角,輕手重腳躺到床上,從元槐的背後伸脫手,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呼吸著她的氣味,這才滿足地沉甜睡去。
趙崇光因心疼將要脫口的話,在看到元槐身上的倦意時,萬般言語化作一聲沉重的感喟:“累了就睡吧,過會兒朕叫你。”
可他不能把元槐栓在身邊,不能讓她透露在傷害當中。
顱內保持著持續性的高壓,就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冰淩橫衝直撞,刺激得他呈現了長久的失明。
“在我麵前不必逞強,你想靠多久靠多久。”
當時候他隻是感覺再忍忍,再忍忍,倒是連她最後一麵都冇見到,厥後靠做夢規複宿世影象,元槐不在,對他來講卻真是度日如年。
在看到這個男人的瞬息,這麼多天積存的不安,彷彿都在這一刻開釋了。
忍耐力較諸腦力,到底是略遜一籌,伴隨噁心乾嘔,頭暈目炫,太陽穴漲痛,後腦勺刺痛,可現在的痛苦趨於接受才氣以外。
趙崇光按捺不住悸動的心,真正麵對元槐的時候,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沉默好久纔開口:“辛苦了。”
王秉恩展開了眼,氣色比先前好了很多,小忠子衝動得無語倫次,最後隻要一個勁兒地說感謝。
若不是重活一世,麵對此情此景,她必然不會想到民氣都是肉做的。
“……早些歇息吧,剩下的朕來措置。”
她是真的累得筋疲力儘了,耷拉著千斤重的眼皮,渾身像棉花般堅固,就連一根指頭都不想動。實在說真的,趙崇光這會兒要扔她下來,她隻會躺在地上呼哈大睡。
他的兩手垂在袖口內,指尖微微顫抖,終究還是冇有任何行動。
元槐聲音倦怠沙啞:“借我靠一下,就一下。我想你應當不會那麼吝嗇吧?”
看趙崇光的神采上的細節,就曉得他有千言萬語想對她說。
彷彿剛纔說出來的那兩句話,已經用儘他統統的力量了。
茲事體大,牽涉頗廣,略不留意就會得勝。以是他隻能一忍再忍,忍到現在才終究耐不住來見這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