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年五姐的脾氣實在是莫測。”六娘子滴滴嘟嘟。“唉，真是和三姐越來越像……”

月來館要比玉雨軒和七裡香都來得闊朗，五娘子平常起居隨了大太太，也在東稍間。

她的調子透著精疲力竭，又彷彿滿載了太多的絕望、無法、委曲、氣憤，隻是簡簡樸單的幾個字，卻彷彿凝集了多少眼淚一樣，叫七娘子一下也被震驚了。

五娘子一邊咳嗽一邊解釋，“人、人家哪有裝病，這……這……這清楚就是真病！”

她冇有說話。

“我這個做mm的，不過是幫著姐姐談天散心罷了。”她冇有把話說死。“真到了出事的時候，還是得找娘才頂用……”

老半天，她才找到本身的聲音。

也隻要大太太，五娘子都鬨到這個境地了，還一廂甘心腸把事情往好處想。

“誰說不是呢……”穀雨很有幾分衝動，“不過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多勸，免得女人一個不舒暢，遭殃的還是本身……七娘子如果能勸勸五娘子就好了，實在我們做下人的折騰些也冇甚麼，隻是看著女人一每天的見瘦，內心也難受！”

“你……你欺負我！”她背過身去，連耳廓都紅透了。“我反麵你好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前人以旁觀者的角度批評五娘子的婚姻。

六娘子本來還在衝本身淺笑，聽了七娘子的叮嚀，忙板起臉，“你六姐也不是傻的，這類事纔不會傳播出去――我是本身給本身使絆子呢？”

“和娘說我不嫁，娘說我傻，說以我們家的家世，低嫁委曲受氣，門當戶對親上加親，我過了門不會受婆婆的氣……”

七娘子就望著她笑，打從心底歡暢起來。

可偶然候就是這率性的言語，恰好讓民氣裡暖融融的。

“啪”的一聲脆響，響徹了沉寂的東稍間。

七娘子抿了抿唇。

五娘子也是隻顧著發楞。

“不過，還好……”一時，才又自言自語，“我們家有三個姐妹……提及來，你也是嫡女……小七，我看得出來，表哥對你倒更在乎一些，眼神行動，騙不了人的……你……你代我嫁到許家，好不好？”

五娘子的語氣很孔殷。“我不信那些喊著禮教、貞節的人，後院裡就冇有這些眉來眼去的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冇有甚麼！”

她忙訕訕地鬆了手，卻又不由期盼地望著七娘子，等著她的答覆。

五娘子緊緊地反握著她的手，手心又潮又冷，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她的浮木。

七娘子纔開口，她就加了幾分力道，狠狠地攥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