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不敢多言,奉侍了玉小巧洗漱後,兩人便睡下了。
方纔還脫手淩厲的玉小巧,現在已經悠然得意地坐在了馬背上,連看都懶得看那男人一眼。
回眸望去,正迎上男人帶著薄怒的目光,在黑暗中熠熠生輝,氛圍中浮動著如有若無的陣陣酒香,在這晚春的夜晚,驀地就有種令人醺然欲醉的感受。
男人的酒意看來已經完整醒了,明朗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怒意:“你、好大的膽量!”
直到進了二門,萱草纔敢出聲:“蜜斯,我們明天早晨碰到的人,真的是個王爺嗎?”
夢裡,她彷彿又回到了宿世,那些血雨腥風、爾虞我詐、刀尖上舔血的餬口,不知為何,她俄然有種身心俱疲的感受。
若無其事地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男人的聲音在黑暗中淡淡地響起:“去查查,那是誰家的蜜斯?”
白玉般的小手一把抓住馬籠頭,右腳借力往馬身上一蹬,玉小巧順勢飛身躍起,身子還在空中,左腳已經精準地踹向了男人的腰間。隻聽得一聲不測的輕呼,男人頎長的身影已經從馬背上飛了出去,直接跌落在地上,又連打了兩個滾才爬起家來。
本來不過是江湖殘暴,光陰苦楚,終究倒是浮華幻滅,肝腸寸斷。
萱草內心非常忐忑驚駭,不過是出去吃個飯罷了,如何還能碰到甚麼王爺呢?看那人的穿戴和藹派,恐怕不是甚麼好惹的。
“把馬牽馬房去,好好養著。”疏忽門房看向她那驚悚的眼神,玉小巧扔下一句話就進了內院。
蜜斯但是一腳把那人踢下了馬,又把人家的馬奪了過來,那人若真是個王爺,肯善罷甘休嗎?
這位四蜜斯在內院的豐功偉績早已傳遍了全部玉府大院,連夫人都敢清算,他一個小小的門房哪敢不聽四蜜斯的話?
敢動她的人!?
唰地一聲輕響,勁風從萱草頭頂掃過,直奔玉小巧而去!
冇走幾步,街那邊已經傳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
冷眸微眯,玉小巧驀地脫手,白淨的素手精準地捏住了那條細細的馬鞭,回擊一拉,頎長的馬鞭驀地被拽得筆挺!
“但是……”萱草欲言又止,官大一級還能壓死人呢,更何況人家是皇親國戚!
為他無情無恥的叛變嗎?為本身心甘甘心支出了統統卻落得如此慘烈的了局嗎?
夠了吧,她曾經是多麼想退隱江湖,將統統痛苦的回想封存;她曾經是多麼想信賴平生一世一雙人,將周身戾氣化為繞指和順;她曾經是多麼想與他相濡以沫,為他洗手作羹湯,過最淺顯簡樸卻歡愉幸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