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夫人還不簡樸!”尖臉男人吳三打量著縮在地上的女子,笑得色迷迷的,“這就有個現成的。”
“這地界,都快出劍南道了,另有山。”一人喝口水,點頭道。
婦人點頭:“倒是門當戶對……”
女子從車高低來,仍將紈扇半掩麵龐,瞥向立在馬旁瞭望山景的青年,移步朝他走去。
“嘖,你忘了,兩年前杜二郎在成都歿了,他女兒就來篦城投了大伯。”
世人一鬨而起,紛繁搬起財物,躥回密林。
“你不曉得麼?本日城南杜大郎嫁女呢。”
行至一處山穀,田少府發起安息。世人走了半日,也覺勞累,便到路旁駐步飲水。
“是呀,山高林密,也不知何時是個頭!”另一人用袖子扇著風。
田郎行禮;“同路相攜,本是該當,娘子不必言謝。”
“娘子說的是我這魚袋麼?”田郎忽而露齒一笑,將腰間魚袋解下,彬彬有禮地在女子麵前翻開來,“娘子請看,是空的。”
“你……”女子完整覺悟過來,望著仍一臉笑容的田郎,兩眼一翻暈了疇昔。
“你這店東人又訛人。”草廬仆人身後坐著兩個短衣大漢,一個尖臉,一個滿臉虯鬚。虯鬚大漢朝他嚷道,“你酒裡的水那麼多,阿誰甚麼葛神仙若喝了你的酒,怕是再也不肯來了!”
“辛苦了。”虯鬚男人耿二身著短衣,摘下頭上的草笠,笑嘻嘻地對田郎說。
“勿哭,哭甚麼。”大伯母崔氏手裡掂著一向寸許長的金釵,笑眯眯地說,“閬州那邊但是個大族,叔伯中有好幾位在京中。你那夫君乃是長房宗子,你嫁疇昔但是納福呢。”說著,她把金釵插到寧兒的髮髻上,道,“這金釵是你祖母傳下的,你大伯捨不得你,就給你做了嫁奩。”
女子嬌羞低頭,再問:“容妾再問,聽田郎口音,是都城人士?”
耿二轉頭去看財物,翻開一隻箱子,將麵上一串項鍊挑出來。
耿二斜眼瞥瞥那些麵如死灰的家人:“甚麼如何辦,殺了丟山溝裡。”
閬州的迎親步隊定時來到,杜宅裡喜氣洋洋。寧兒的大伯杜平大肚便便,紅光滿麵;兩個兒子也可貴地穿戴整齊,牛車纔到,就嚷嚷地要攔車討喜錢。
世人驚詫。
“不殺?”吳三嚷嚷:“莫非讓他們去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