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披著明天縫的那件赭色袍子,又寬又大,袖子都拖到了車板上。
曹茂不為所動:“五十五兩。”
“四兄,”他對王四笑笑,“我還須趕路,吳三的事勞你與兄長說一聲。”
王四利落地點頭:“好。”
邵稹將刀支出鞘中,轉頭望望馬車。拉車的馬正在路邊啃草,車廂一動不動,內裡的人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如何樣。
“出來做甚麼?”邵稹看看他,“驚駭?”
邵稹道:“我也感覺大,這裡最盛之時,堆積過上萬人,打家劫舍,連州兵都怕。”
邵稹淡笑:“四兄,兄長與二兄貌合神離,你也是看在眼裡的。吳三乃二兄臂膀,兄長將我的山頭劃給吳三之時,便已想到了本日。”
“這麼多錢帶身上也不好吧。”曹茂寫契的時候,不甘心腸問,“我曉得本縣有人要賣地步,你做個地主買個宅院,另娶個婦人,比甚麼不好。”
“蘆縣。”邵稹一邊答覆一邊掂了掂承擔,感覺冇少斤兩,對寧兒說,“我走了。”
“嗯?”邵稹不測埠看她一眼,半晌,笑笑,叱一聲揮動竹鞭,趕著馬車繞開一塊大石,走上另一條更加寬廣的門路。
“嗬,得了很多。”曹茂眼睛裡精光一動,放下帳本,笑了笑。
“稹郎,你還會歸去做山賊麼?”寧兒望著後退的莽莽山野,俄然問道。
“稹郎,”過了會,寧兒說,“你實在早就想走了吧?如果未曾碰到我,你也會下山,對麼?”
此次來的倒是王四。
“呀!嚇死人!”
“五十六兩五。”
“嗯。”說到要去商州尋親,寧兒的心安寧一些。
曹茂將一隻杯子斟滿水,遞到他麵前。
陽光下,他迎著山風,眼睛微微眯起,眉鋒和眼角構起都雅的表麵。
邵稹不答,卻指指天空下的山野,“你感覺這山大麼?”
寧兒看著他,如有所思。
寧兒本能地想說不要,可感到本身身上的確冷,想了想,依言去拆邵稹的承擔。
寧兒冇想到他那麼利落就說了出來,愣了一下:“為何?你怕另有人要殺你?”
“用膳還是住……”他拉起調子昂首,待看清來人,愣了愣。
“著涼了?”邵稹在內裡問。
邵稹毫不客氣,抬頭“咕咕”灌下。
“當時的山賊大多是災荒的流民,落草為寇乃是不得已。且此地不算富庶,光靠打劫也養不起很多人,幾十個盜窟,爭利打殺,又兼官府圍殲,最後隻剩下一個百來人的盜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