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的臉俄然紅起來:“萬安春香館?那不是伎館麼……”
田郎看看他們,又看看寧兒,卻一臉懵懂:“我……”
兩個山賊麵麵相覷。
本來是想著這個。
“田老七,你的舊識?”一人道。
“彆過來!”寧兒啞著嗓子,忙將金釵在空中一劃。
“吵甚麼吵!收聲!”張信臉上有些欠都雅,瞥向邊上的耿二:“老二,本日出山是你領的頭,你說話。”
內心悔怨萬分。她本來打算著待到迎親的牛車走到這山裡時,她飾辭下車便利,藉著樹叢逃脫。可步隊才進山,俄然吼怒聲起,山上躥下十幾山賊。吹打的伶人和迎親送嫁的人見勢不妙,立即惶恐逃脫了,待山賊將牛車團團圍住,她衣長袖寬行走不便,隻能束手就擒。
陽春時節,山裡的風仍然帶著些寒涼,順著板屋牆板的裂縫颼颼地透出去。
“不錯,”張信點頭笑道,“梓州大賈黃氏公然名不虛傳,隨行的金飾都比小富之家的產業來很多。”
“你記起來了。”寧兒欣喜地說。
好一會,她終究抬開端來籲口氣,手上竟多了個折得扁扁的承擔。
“邵文顯”三個字上麵,端方地壓著一枚紅色指印。
“轉頭吧。”寧兒把承擔放在榻上,輕巧地說。
寧兒望著他,雙目期盼:“父債子承,你既然認了,就還錢吧。”
“你不是叫邵稹麼?”寧兒已經不再驚駭,朝站在門口的那人問道,“他們為何叫你田老七?還是個藥名,田七……”
“小娘子,彆哭呀。”一個山賊嘻笑地上前,想伸手摸她的臉。
邵稹悠然抱胸看著她,似笑非笑。
“當時我父親想把這契書燒了,”寧兒把契書摺好,重新收進承擔裡,“我母親卻不準,說借了就是借了,厥後又留給了我。”
世人大笑,嘰嘰喳喳,堂上鬧鬨哄的。
“老三你這話端是狗屁!”張信身後的王四道:“老七在城中刺探了幾日,又親身出馬纔將人引了來,冇他你們劫個球!”
“……哦對了,”邵稹眼睛忽而亮起,一拍腦袋,“你是劍南人,那是萬安春香館的凝翠!”
寧兒坐在一張粗陋的矮榻上,獵奇地望望四周,隻見除了榻案以外,物什少得不幸,最大的安排不過是角落一口木箱。
耿二瞄一眼田郎,笑笑:“弟兄們都有功績,全聽兄長分撥便是。”
“如何回事?”這時,一個鹵莽的聲聲響起,二賊轉頭,見是盜窟幾個頭領都來了,趕緊站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