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行路也難啊！”鄰近一席的人歎道，“我聽聞，又有商旅被山賊劫了道，血本無歸。”

寧兒咬咬唇，決定死守：“歸正……歸正你我不能在一室過夜！”

“屏風不一樣！”寧兒又羞又急，瞪著他，眼睛微微發紅。

“那是……”

寧兒猜疑地看他：“嗯。”

“我方纔說錯了，你是個好人。”

“其間有屏風。”邵稹指指牆角。

“我母舅家的表兄。”寧兒語氣歡暢，“你見過他麼？他也是很好的人，也去過成都。”

“當然是如許。”邵稹揚眉，當真地說，“她嫁給曹世叔以後過得舒暢，卻怕彆人指責婦德，就作‘女誡’來掩人耳目。這書就是專給你這般小女子看的，好讓爾等乖乖待在家裡，曉得麼？”

錯覺麼？

寧兒忙道：“我不會告發！”

寧兒：“……”

“呃？”

邵稹愣了愣，為這個早退的承認感到哭笑不得，心中卻有些微的暖和。半晌，隻聽寧兒持續道：“就像我真正的表兄一樣。”

寧兒心一動，望著他。

邵稹伸個懶腰，起家，到角落裡取了一張席子，又抱起一捲鋪蓋，走出去。

一口咬定他是好人，有這麼難麼……他感覺嘴裡的李子越吃越酸，乾脆把手裡剩下的半個扔出窗去。

寧兒感覺有處所不對，又說不出那裡不對。

邵稹卻神采安靜地喝湯，似充耳未聞。

“你去告發。”

“你讀過甚麼書？”他在席上坐下來，“女誡？”

“寧兒，”他拿起另一隻李子，饒有興趣地問，“你感覺山賊是好人麼？”

東西通行的門路，邵稹走過了兩三回，還算熟諳。出了利州地界，他便直奔梁州。

“恰是。”隻聽那人道。

邵稹不覺得然：“在山上你也曾與我共處一室，當時怎不說？”

街角有一名老丈趕在入夜前兜售李子，邵稹看那些果子光彩標緻，走疇昔問價。合法他哈腰遴選的時候，俄然，他感覺背後有甚麼在盯著本身看，本能地猛轉頭。

“班昭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喜好上當時一個辭賦了得的才俊，不顧家中反對與才俊私奔，過冇多久，她喜新厭舊，將才俊棄了回家。彼時她名節已損，家中正憂愁，剛好天子要與匈奴和親，班昭便去了和親，在匈奴過了幾年，生了三個孩子。厥後，她兄長班固去攻打匈奴，將她接回。天子大行封賞，將班昭賜婚與曹世叔，二人恩愛到老。”

邵稹沉默半晌，道，“冇見過。”說罷，悄悄吸一口氣，又道，“明日還要夙起，快去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