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稹看著他,目光如清淩輕風,將他高低掃了個遍,未幾,卻視若無物地轉向寧兒,將手裡的布包遞給她:“收好,路上的糗糧。”
寧兒不解,想著說話:“那你為何……嗯,為何又在劍南?”
邵稹笑笑:“是麼?”
寧兒回想著疇前,目光閃閃:“成都最好了。我還記得有一回,我父親和你祖父帶著你我去青城山麼?路過一道山溪,我父親還帶著我去拾卵石子,你祖父看到了,也帶著你去,厥後,我挑了三顆非常都雅的,帶回了家,你還送了我一顆。”
寧兒愣了愣,羞赧地轉過甚去。半晌,她又偷眼望疇昔,那胡人青年還在看她,笑得更光輝。
“我,米菩元。”他用不太流利的漢話說。
邵稹騰出一隻手來,取出過所給她。
他的名字怪怪的,寧兒則有些犯難。母親教誨過,女子閨名非常矜貴,不成等閒與陌生人說。並且邵稹曾經叮嚀過她,與人提及名姓,要與文牒上的符合才行。她躊躇了一下,說:“妾益州胡氏。”
米菩元看著她,忍俊不由,虎魄色的眼睛泛著光,像貓兒一樣。
“仆人家,兩間配房。”邵稹把大包小包背在身上,進門就說。
“小郎君,那小娘子是你的婦人麼?”賣漿食的婦人問邵稹。
“是呢。”寧兒聽他這話,感覺有理,轉憂為喜。
“那當然。”邵稹望著火線,“過所文牒上都寫著呢。”
胡人青年也內疚,隔著兩步停下來,哈腰對她一禮。
“嗯?”邵稹挑著幾塊餅,籌算路上充作糗糧,道,“不是婦人,是表妹。”
她獵奇地望著那商旅步隊,有馬,有牛,有駱駝,車子滿載貨色,不知要去那裡。內裡的人也風趣,足有二十多人,另有胡人,虯鬚深目,非常奇特。
“本日人多,這是最後一間。”
“嗯。”
一個正給馬兒調劑韁繩的年青胡人發明瞭寧兒在看,衝她咧嘴一笑,虎魄色的眼睛彷彿蘸滿陽光,非常都雅。
“李稹,胡寧,胡顯,”寧兒念著這幾個名字,“是你事前取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