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菩元點頭：“我祖輩都經商。”

米菩元笑道：“是呀，此處客舍是周遭百裡中最好的，我們頭領特地在入夜前趕來。”說罷，他看看寧兒手裡的草料，“你在餵馬？”

米菩元盯著他，不再客氣，眼睛裡聚起鎮靜的光，鬆放手骨，“哢哢”暗響。

“安西？”米菩元道，“去過啊，我五年前還去過，龜茲、於闐、疏勒、焉耆都走過，還去了碎葉！”

“你們把貨色從一地運到另一地，就能得錢麼？”

“無歹意也不準。”邵稹冷道。

邵稹深吸口氣，苦笑。

寧兒搖點頭。

邵稹看著他，半晌，亦淡淡一笑。

世人看去，卻見火把光亮明晃晃，客舍仆人領了十幾家仆來到，每人棍棒在手。

動機閃過，他再次攻向邵稹時，大喝一聲，攻他正麵。邵稹閃身避開他的勢頭，可米菩元卻不過佯動，錯身時，一腿掃向他的左路。

那雙眼睛定定望著他，內裡的光倏而暗淡，絕望或憤怒，辨不清楚。

米菩元笑笑：“我頭一回碰到你時，還覺得他是你的郎君。”

打鬥？！寧兒一驚，站起來，立即朝後院跑去。

二人這纔看到他，皆是訝然。

邵稹跟他比武十幾次合，未曾虧損，受了幾拳都不痛不癢。米菩元畢竟走南闖北，打起架來有些路數，不過，在邵稹眼裡算不得甚麼。

如果在常日，邵稹手腳健全，把他清算癱了不是難事。但是現在，他左臂還帶著傷，寧兒千叮萬囑不能崩了傷口，邵稹便籌算陪米菩元玩久些，把他拖死算數。

街道寥寂，邵稹將腳下一顆石子踢開，半晌，歎了口氣。

邵稹望著天幕上閃閃的星子，唇邊出現一絲苦笑。

米菩元驚詫，心倒是一動。

米菩元一哂，臉紅道：“不是，我們米國人看上哪家的女子，會去提親。若胡娘子的父母在，我必然……”

“未曾。”寧兒說。

如果寧兒是彆的女子就好了。

寧兒在他懷裡。

她能感遭到邵稹不喜好米菩元，白日裡，他也曾說過“男女有彆”甚麼的，可本身與米菩元隻是說說話，也冇有如何呀……正心亂，這時，一個館舍裡的仆人倉促跑出去，對仆人家道：“不好！快來人去後院，有人打鬥！”

邵稹從客舍的後門出來，冇走幾步，俄然，聽到一陣悄悄的笑聲，非常耳熟。

二人打鬥動靜大，已經有很多人聚在這裡。

“菩元！打他！”圍觀的人裡有好幾個是商旅裡的人，見到打鬥不但不勸，還興趣勃勃地鼓起噪來，“打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