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寧兒訝然：“說話？”

邵稹看著一隊劈麵走過的商旅，點頭。

寧兒看到他，臉忽而紅了。她麪皮薄，想了好一會，道：“稹郎，你昨夜睡得好麼……嗯，傷處壓到了麼？”

裴榮不解：“家事？與劍南剿匪何乾？”

薛霆勒住馬，轉頭，笑了笑：“文敬。”

“不是我想去的。”薛霆苦笑，拿回鞭子。

“五陵在那邊？”寧兒獵奇地問，“我父親說他疇前曾遊五陵，是好大的處所。”

二人一起看著風景，在路上歇了兩回，午後，長安的城牆已經在望。

寧兒抬頭看看，隻見坊前牌匾上寫著“崇仁”二字。

萬裡無雲，微風清冷。剛下過雨，路旁的河水湍湍而渾濁，卻不掩兩岸的樓台的橋梁風景如畫。

裴榮走上前去：“何時返來的？”

“昨日。”

“現在曉得雲卿是跟誰學的了？”他懶洋洋地笑，“下回他再帶猞猁出來，你就說長安後輩都喜幸虧臉上畫一坨胭脂，他保管也會畫胭脂。”

邵稹皺皺眉，道：“傷處倒未曾賽過，但睡得不大好，因為總有人說話。”

寧兒抿唇，點頭道：“嗯！”隔著羃離的皂紗，邵稹的端倪在陽光下棱角清楚，帶著飛揚的神采，有一股說不出的俊氣。

想來奇妙，昨夜吵喧華鬨地折騰一番，兩人還睡在了一張榻上。但是寧兒卻並未感到多少難堪。她淩晨起來的時候，邵稹已經不見蹤跡；他睡過的處所，平平整整，乾清乾淨。而當寧兒走出門去，卻見邵稹正像常日裡一樣餵馬，轉頭看到她出來，笑笑，道：“起了？本日還算早。”

寧兒笑起來。

“那是灞水。”邵稹落拓地說，“東邊另有驪山，可惜你現在看不到，都是好處所。”

寧兒伸著脖子望，幾近想在馬車上站起來。

“那些都是崑崙奴。”邵稹說，“是從比嶺南道、真臘還要遠的處所來的。”

邵稹望去，那是幾個招搖過市的貴族後輩，許是出城遊獵，馬背上蹲著猞猁。

寧兒神采一整，點點頭。

邵稹衝她笑笑：“此處有長安最好的客舍，本日我帶你去吃炮羊！”

一夜暴雨以後，氣候重新放晴。

邵稹笑得不端莊：“誰訛你。”說著，他湊前，一副憋著笑的模樣看她，“你真的會說夢話？”

邵稹笑道：“五陵是大得很，可在鹹陽那邊呢，到了長安，餘暇下來，我帶你去！”

寧兒開初聽得耳根發熱，她偶然熟睡，確切會說些夢話。到了前麵，她回過味來，瞪起眼睛：“你又訛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