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愣住,回身。
“這位郎君去過漢地?”裴行儉聽他腔調還算純粹,問道。
無人應對。
寧兒應下,朝堂後走去。
“漂不標緻,石郎可到我帳下看一看。”裴行儉道,“不管布衣、貴族、刑徒、鬍匪,乃至突厥人、吐蕃人,隻要誌同道合,金山都護府皆予包涵。”說罷,他對石真一點頭,回身而去。
裴行儉笑笑,道:“如此,某下次再來。”說罷,叮嚀在石辛營中措置事件的軍吏,道,“待這位豪傑回到,馬上奉告我。”
韋氏道:“這有何妨,女子總要嫁人,寧兒出了年就十□了,君不是正四周物色良婿麼。”說著,她歎口氣,“寧兒也該快些出嫁,一來完了mm、妹夫的心願,二來,我看元鈞老愛與寧兒一起,前日返來,我還見他們在書房中一道看書。”
帳中,少女奉上美酒和肉食,世人圍坐,歡聲笑語。
“不必勞煩副都護。”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世人望去,卻見一個青年漸漸走過來,烏黑的臉上,長滿了鬍子,雙眸的目光卻深沉而鋒利,“石真在此。”
“他守軍鎮,突厥來襲時,身重數箭而死。”
“副都督看錯了。”石真淡淡道。
裴行儉訝然,點頭,道:“那次撻伐中,他就已經死了。”
裴行儉笑笑,也將劍收起。
一群胡人孩童在踢著鞠,水邊,幾小我方纔牧馬返來,正給馬刷洗。
裴行儉點頭,正色道:“石真,金州都護府缺人手,求賢若渴,你情願來麼?”
裴行儉瞥見他按在刀鞘上的手指,莞爾,泰然自如:“不必這麼看著我。十餘年前,我曾在隨軍征突厥,在軍中見過一名邵姓都尉,刀法了得,軍中無敵。方纔與石郎比試,路數招式,隱有幾分類似,故而想問。”
石真看著他,神采龐大:“副都護方纔說的那位邵姓都尉,還健在否?”
二人對峙半晌,石真忽而攻來,刀刃在陽光下劃過一道清輝。
裴行儉淺笑:“好不好使,不成以兵器定論。”
石辛哈哈大笑,上前去,誇獎裴行儉刀法好。
石兒羅內疚笑道:“稟副都護,我們這一族,都是靠絲路用飯的,大半人都隨商旅去過中原。”
幾場雨以後,氣候變得非常風涼,玉輪越來越圓,中秋就快到了。
“副都護,”石真淡淡道,“在大漠,劍不如刀好使。”
“後生可畏。”裴行儉謙道,再看向石真,見他唇邊雖帶著含笑,一雙眼睛卻睨著本身,似迷惑核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