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徹夜怎這麼困……”一人打著哈欠，嘟噥道。

“你竟敢半夜潛入！”薛霆怒道，“我家待你若上賓，你竟行此肮臟之事！你置我表妹名節何地！”

“邵稹昨夜說來與你道彆。”薛霆道，“他要去那邊？”

薛霆看著父親，笑笑，點頭：“那賊人身形矮小，兒看著不像。”

這時，韋夫人的侍婢在廊下喚道：“娘子，夫人問，花采得未曾？”

唯獨……他看向不遠處，那邊有一條兩宅間的空當，黑洞洞的，是一正法巷。

“出來吧。”他寒聲道，“你逃不了。”

一場虛驚，世人散了，各自歸去。

未幾，微小的刃光帶著殺氣，劈麵而來。薛霆忙舉刀相對，“鐺”一聲，刀刃相撞，不偏不倚地架住，薛霆感到虎口發麻。

薛霆緩緩抽出刀來，漸漸地靠近。

寧兒想了想，搖點頭，道：“我還是不能說，他讓我不要奉告彆人。”說著，她感激地笑笑，“表兄，你真好，你放心，稹郎很短長的！”

……若真是為了寧兒好……

寧兒被他說得忸捏，低著頭，好一會，輕聲道：“是我不好……”

“他……”她俄然想到這或許是薛霆下的套，話纔出口，又收住。

薛敬亦感受心中落定，命人取來財帛，犒賞武侯。

薛霆聽著她聲音不對，忙四下裡瞅了瞅，焦急道：“哎哎，你勿哭……你哭了被人瞥見，想瞞也瞞不了了！”

薛霆的嘴角抽動了一下。

第二日早膳時，坊間的武侯來訪，見了薛敬，提及昨夜的事。

薛霆不重眠,在父親的書房裡逗留很晚，出來時,已顛末端子時。

早膳後，薛敬要到官署中去，寧兒跟著韋夫人在門前送了他。韋夫人要每日到佛堂中禮佛，寧兒陪著，見佛堂上的鮮花敗了，便到後園中去采些來。

薛霆見她眼圈發紅，卻儘是倔強之色，有些哭笑不得。

“此事一應詳細，兒已經稟明武侯，”薛霆道，“如有停頓，當會來奉告。”

寧兒回到房中，心仍撲撲跳著。

他穿戴官服，臉上涓滴看不出昨夜留下的陳跡。那目光悄悄，與她相觸時，逗留半晌，卻轉了開去。

邵稹看著他，蒙著麵，看不出任何神采。

他喘著氣，微微眯起眼睛。

邵稹卻並不逞強，將他的刀格開。玉輪西偏，他順著光，占著幾分天時。薛霆卻不如他看得清，三招以後，寒光掠過，貳心中驚叫不好，邵稹的刀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感受貼著他的皮膚，再進毫厘，便是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