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榮哂笑:“你邇來不是忙麼……傳聞你比來將各坊各裡的過所記錄都翻了一遍,昨日碰到戶部主事,他說有些裡正特地去問他,還覺得你是禦史派去查案的。”
“差一人就讓我充數?”薛霆冷瞥他,“早時怎不說。”
薛霆騎著馬,避開人流擁堵的大道,往歸義坊趕。
“做蜜糕的娘子?”仆人看看他身上的官服,不敢坦白,道,“方纔來過,纔出門。”
“也不曉得那些商旅何時會送信來。”她說。
寧兒愣了愣,哭笑不得,倉猝擦掉,也順手蹭一把米粉。
“嗯?”
寧兒一愣,頓時麵色緋紅。她忙看看內裡,冇有人,小嬌累了一日,已經去睡了。
仆人指指方向,道:“出門往西去了,戴著一頂羃離,還跟著個婢子……”
“回了。”薛霆莞爾。
街邊一處買扇子的鋪子前,立著兩個女子,一個臉圓圓的,看模樣,當是婢子;另一名,戴著羃離,雖看不清麵龐,倒是亭亭玉立。
鐘鼓聲早已經響過,趕往各衙署辦公的官吏絡繹不斷。
“元鈞!”前麵傳來裴榮的聲音,薛霆望去,隻見他追上來,也是一臉倦意。裴榮比來剛入南衙,與薛霆一樣,在宮中當值整夜。
“小嬌,香油要再攪一攪。”寧兒叮嚀著,洗妙手正要和米粉,一隻手卻伸過來,將她拉開。
終究到了歸義坊,才進坊門,便看到了風香樓。
邵稹雖不肯意,聽得她如許說,又見她一副寧死不平的模樣,挫敗地歎一口氣。
“呃……”小嬌臉上一熱,偷笑地走開。
寧兒看著地上的影子,淡淡的,奇形怪狀,卻曉得那是合在一起的兩人。
想了想,寧兒羞赧地點頭:“抱吧。”
寧兒轉頭,他的目光半是打趣半當真,不由耳根一熱。
見他真的回身便走,寧兒忙將他攔住。
“嗯?”
邵稹矯捷地閃身,寧兒卻不放過,拽住他,把粉抹到他臉上:“你纔是花貓!”
“我想抱抱你。”
邵稹看著她喜氣洋洋的臉,苦笑:“你母舅如果曉得我讓你做蜜糕去賣,必然更不肯將你嫁給我了。”
說話間,兩個禦史台的官吏走過,他忙將荷葉包藏到身後。
心俄然像也吃了蜜糕一樣,甜甜軟軟,邵稹不由把她摟得緊些,卻揉揉她的頭髮:“怎會晤不到?我還要娶你,就算逼也要把你母舅逼同意了。”
昨夜的倦怠已經被方纔那塊蜜糕化得無影無蹤。
寧兒點頭,想了想,又問:“稹郎,你去過西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