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旬日不足,卻連皇上一麵都未曾見到。
“以下犯上,杖責三十!”小寺人畏畏縮縮。
“是麼?”藍初彤不疾不徐。
閒花細雨,吹落無聲,藍初彤歪在涼亭中的軟塌之上翻書,好不安閒。
許是世人早已經風俗如此,當今皇上自即位以來,一貫醉心於仙佛之道,甚少理睬俗務,進諫的言官被打死一波又一波以後,再無人敢勸諫一二。
不過,藍初彤卻也落了個餘暇。
“你!”藍語薇氣得身子顫栗,麵色微變,“藍初彤,一個庶出的賤婢,對勁不了多久!”
“禦詔大人!”熟諳的聲音,轟動了軟塌上醉心詩書的藍初彤,宇文靖一身親王朝服,工工緻整,不落瑕疵,朝著涼亭的方向而來,“這宮裡宮外的人,忙著功名,忙著繁華,可禦詔大人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閒,在這兒看書,公然風趣!”
“靖王殿下神采蕉萃,但是身子不適?”藍初彤有些驚奇。
正三品禦詔女官,本要每日陪侍皇上上朝,現在卻不消這般費事。
她的手,驀地抓緊。
不但僅是她這個正三品女官,朝廷文武,後宮嬪妃,隻怕都冇有人在這旬日裡見過皇上。
頎長的酥手,悄悄的拂開空中的柳絮,聞言,指著一旁侍立的小寺人,眸色冰冷,“說,未有位份的秀女,欺侮朝廷正三品女官,該當何罪!”
隔得如此之近,清楚的能夠瞥見這張在她的夢魘深處,呈現過無數次的麵孔,清楚的能夠想起前一世那雙手感染的鮮血,藍初彤真怕本身會按捺不住,殺了宇文靖這個偽君子。
宇文靖!
藍語薇偏不置可否,她生來便是那般崇高,是藍府的嫡出長女。世家女子,凡是嫁入皇家,最不濟的都是位居主位的貴嬪,更何況當今太後是她的遠親姑母,這今後的高貴,又豈是藍初彤一個三品女官,能夠相較?
入宮以來,彷彿曾聽過一些風言風語,當日她獻上戰略,皇上非常讚美,不過是籌算犒賞一些金銀罷了,倒是一旁的長孫皇後美言幾句,她方纔成了這三品的禦詔女官!
就彷彿一小我,享儘了光榮,享儘了萬人之上獨尊的職位,卻俄然跌落雲端,藍語薇至死也不肯受這欺侮。
一點點,消逝藍語薇這最讓她高傲的自負,這纔是藍初彤最想要的。
藍初彤杏眼微睜,目光鋒利,道:“不過,藍大蜜斯如果想去太後那兒請旨,本官倒是不會禁止,隻是未經宣召驚擾太後的罪名,皇後孃娘一定能輕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