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最仇恨嚴懷景的偽善，他搶走朕的迤邐，卻不殺了朕，他害死朕的迤邐，卻還是不肯殺朕，他讓朕煎熬這些年，痛不欲生。他的確以天下大義為重，卻也是最殘暴的。”

陌影窒悶地喘不上氣，一旁火光爆燃，視線內，是鳳隱因氣憤而更加妖冷的俊顏，另有大片曲折的銀箭，如雨般，落向他的後背。

“那是因為，他們都不體味，朕和你母妃的豪情到底有多深。”

“是。”榮紹領命出去傳令。

除了江雲，其他十個，都是鳳荷公主的男寵，個個都像極靖周王朝的禦熙王，百裡玹夜。

“你不殺人，彆人就殺你！”

榮紹說道，“公主，前一刻，這男人和鳳荷公主正在湖畔堆雪人，他是鳳荷公主身邊，最受寵的男人。”

“您是虎麼？”

廊下襬了大片綠牡丹，映著嚴嚴夏季的雪景，美若詩畫。

她想不通，這妖怪為何讓她當儲君。

*

陌影這才明白，這祭天……壓根兒不是祭天祭祖，隻是為祭奠她的母親——這男人念念不忘的鳳迤邐。

“我不要當儲君，我也不要殺人，我更不奇怪甚麼把持天下……”

為了庇護本身的孩子而殺一個無辜的人，這是不對的，她該以命抵命！

身著紅色祭袍的大祭司，忙焚香奉上兩束香。

“但是……”

鳳荷打量著統統，步步猜疑，到了殿門前，見任然和任離冇有禁止，她與平常來時一樣，一腳踹開了殿門。

我們的孩子？！陌影驚奇起家，卻被他按住肩膀。

“他們誰反對？”

鳳隱環住陌影的肩，笑了笑，“現在，她叫鳳陌影！不再姓嚴。”

陌影看到那張臉，毛骨悚然地癱在雪地裡，見鳳隱伸手過來，她惶恐地朝寢殿爬，手腳並用，似一隻被妖怪重傷的獸，後頸被扣住，還是拚力往前掙紮。

“不——不要，我不要——我死也不要再殺人！”

*

鳳隱神情龐大地微黯，卻俄然又痛苦地笑出來。

陌影坐在鳳隱右手邊，一身斑斕金紋錦袍，亦是龍鳳繡紋，頭上髮髻高綰，金冠輝輝，雍容霸氣，紫紅的唇，嬌媚冷傲，似能沁出血。

鳳隱宣佈了冊封儲君的聖旨，疏忽百官與眾皇親國戚的驚詫，牽著陌影的手，走上通天的祭台。

或許，她該聽父王的話，乖乖呆在靖周，任由太後與皇上擺佈，賜婚，嫁人，手無縛雞之力地，被大群保護簇擁保護，在某一日，問心無愧地死於非命，或死於生老病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