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屏風那邊三人的吵嚷聲,想到陌影提著酒罈去給那些狼人送毒酒的事,忍不住挫敗揚起唇角。
與眾皇子相較,他的確柔嫩寡斷,怯懦怕事,卻也不似百裡羿那般,卑鄙暴虐。
這一刻,他卻清楚地衡量出,存亡麵前,阿誰男人在她的內心分量之沉重,不是他能設想的。
現在的她,專注繁忙,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魅力,隻可惜……她救錯了人。
百裡玹夜飛身落地,冷風吼怒,刹時收攏羽翼。
“滾!”
“已經去歇息,伶仃為他們搭了營帳。”
此中一個上前,“殿下,郡主暈倒了,任然把她抱去了東邊的營帳裡。”
百裡玹夜暗夾一身肝火,氣勢洶洶穿過營地,走到百裡遙的營帳前,俄然又收住腳步,斂住肝火,煩躁地盤桓兩圈,才翻開帳簾出來。
“嚴陌影,你救他,我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你現在是在做甚麼?”
她捨不得他死,看不得他受如許的苦,她肉痛,難過,殘存未滅的情義,清清楚楚擺在臉上。
百裡玹夜一天三次攻打,糧草被毀嚴峻,二十萬兵馬,剩的十萬,整支步隊溫飽交煎,連番蒙受重創,已然潰不成軍。
那女人卻不費吹灰之力,擺幾個姿式,笑一笑,不但利落地幫他把人給救了返來,還在那整條溪水裡都撒了毒粉……
“本皇子如何做事,輪不到你教唆!”
陌影把藥粉細細地撒在百裡遙的整條傷口上,血肉緩慢滋長,不過半晌,便病癒無痕。
視野不經意地落在他臉上,一時候,宿世此生,一晃而過,百感交集。
早膳過後,他們熬不住酷寒,俄然噴嚏連天,筋骨痠痛。
那纖細的手指上,已然儘是血腥,也涓滴不感覺臟。
“話說得太早,會悔怨的。想當初,嚴陌影還是百裡羿的女人呢,你也每天說,她是你四哥的女人,現在呢?一會兒看不到,都想得短長吧?!”
自從有了兒子,他差點就忘了,在她所謂的宿世裡,她和阿誰男人差點就結婚。
百裡玹夜低頭看了看身上,叫來保護,幫手取下頭盔,拆解了鎧甲,拿出去沖刷,他身上烏黑的中衣亦是被血滲入……
莫清歌卻看著他的鎧甲,眼眶泛紅,“夜,你如許,像是從血坑裡爬出來的。”
想到女兒,他冒死呼吸,冒死活過來……那女子,是嚴陌影。
不過刹時,簾幕吼怒,百裡玹夜便又把陌影抱返來。
她用藥酒沖刷了手,消了毒,拿毛巾擦潔淨手指和指縫,把靜無反應的身材翻過來,手按在他頸側探了探脈搏,又探查他額頭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