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握住慈姑的手,悄悄喊了聲:“慈姑,你信不信鬼神之說,信不信人有循環投胎,宿世來生?”
林氏嚎啕大哭起來。哭得九娘心都揪起來了,九娘伸了小手去拉林氏,被她回身一把抱在懷裡:“九娘,你可不能痛恨你爹爹。姨娘痛恨就好了。”
寶相又給她倒了一盅,表示那兩個侍女去鋪床:“推出去了,不是趕的。推的。”
慈姑被她拖得站不住腳,坐倒在榻上,苦笑著說:“姨娘你這是做甚麼?”
不一會寶相在外頭喊:“姨娘,東小院郎君喚了。”林氏這才依依不捨地又摸了摸九孃的小臉,一步三轉頭地走了。
林氏哭著說:“慈姑,我進了府甚麼都不會,多虧你管束我。你罵過我也打過我,可我曉得你那是對我好。我娘之前就也如許。你又對九娘這麼好。要冇有你,我和九娘如何辦呢?”
林氏想起偷聽到的話,火又上了頭,一股子犟勁兒冒了上來,揪著孟建的袖子就往外拉:“你管了?你是她爹爹?你去找她了?還是讓人去找她了?你如何擔憂她了?你去看過她冇有?你曉得她一小我被扔在內裡有多驚駭?你曉得她嚇得晚餐都冇吃嗎?她那麼委曲還捱了老夫人板子!手腫得跟包子似的你看過一眼冇?你就曉得說她傻說她笨,像我是不是?你去找聰明的聰明的,彆來管我們這類蠢的鈍的!你去疼惜那些了不得的人物去!”
“之前阿阮說甚麼我都信,我笨拙胡塗,我該死。可九娘不一樣,她固然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可她姓孟啊,她也一樣也是官人的女兒——”林氏抬起哭得一塌胡塗的臉:“我真冇想到,官人他隻擔憂捱了幾板子的四娘七娘,我不幸的差點死在外頭的九娘,他竟然一點也不放在心上。出了事他連找都不想著去找一下!”
“姨娘,你手抖得短長,我扶你到榻上歇會兒。”寶相把林氏扶到榻上,看看酒壺裡另有酒,乾脆就著孟建的酒盅給她也倒了一杯:“姨娘你喝一口壓一壓。”
孟建穿上鞋履,側坐在榻上,狠狠地拍了拍林氏的手,見她疼得一縮,氣得直罵:“三天不打你還上房揭瓦了!”又轉向寶相說:“去給我重新倒些酒來,今後彆給你姨娘喝酒,這是個不長記性的,她那裡能沾酒了!蠢!”
屋子裡寶相和兩個侍女都嚇呆了。這——這還是阿誰嬌嗲嗲憨乎乎,郎君說三句她也答不上一句的林姨娘嗎?連奴都不自稱,我啊我啊你啊你的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