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剛一張嘴,皇貴妃眼眶便紅了,聲音也帶上些哽咽。她讓雲念芙在她身邊的芙蓉椅上坐下,仔細心細打量了一番。見她身姿似柳,眉眼如畫,一舉一動都是大師風采,心底更是安撫很多。兒子雖已歸天,但好歹也是立室了,媳婦雖是庶出,可丞相雲尚遠的女兒,應是差不到那裡去,這會子見了,更是對勁。
隻是他們想不明白,既已知靖王戰死疆場,雲念芙之父,當今赫赫馳名的雲丞相,又何必讓聖高低旨賜婚,白白送了女兒的後半生?
早就有所耳聞,自靖王淩晟軒戰死疆場骸骨未存的動靜傳來,皇上和皇貴妃深受打擊,特彆皇貴妃更是當即一病不起,急得皇上日日訓太醫個十遍八遍,過了一個月,病情才見好。自那以後,皇上對皇貴妃更是庇護寵嬖,幾近每月裡大個月都宿在皇貴妃的寢宮,好東西更是流水似的往長樂宮送。現在親眼所見這長樂宮的用度,便知傳聞未曾有假。
剛稟告完,便聽到淑妃的聲音傳來:“還是我們皇貴妃娘娘這兒舒暢,這屋子裡暖得都能穿夏衣了。”
兩人此前並未曾見過,更談不上熟悉。可皇貴妃卻對跟她話家常彷彿有著很濃的興趣,雲念芙隻好有一句答一句。
她就像一個傀儡,被人拉著完成一項一項地禮節。這些禮節都像是無邊的天國,焦灼著她的心。
次日淩晨,天還冇亮,雲念芙便起床打扮。遵循皇家常例,與皇子大婚次日,要隨夫君入宮拜見天子,若皇子生母還在,便也要一同拜見。現在靖王雖離世,可她停止了婚禮,便是靖王的老婆,於禮法她也得單獨進宮。
“雲念芙,你彆覺得你現在成了靖王妃,就能爬到我頭上去!”雲梓萍瞪了雲念芙一眼,接著便快步往前走。
轉過身,便見雲念芙呆呆坐在床沿,手上一鬆,“哐當”一聲,靈牌直直落在地上。
清影便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雲念芙甫一落地,低垂的雙眸便從一旁十來雙腳中一眼認出了淩謹言,他站在那兒一動未動,隔著蓋頭她看不到他是何種神采,約莫是冷酷著吧。光是想到這點,雲念芙刹時便紅了眼眶,眼中氤氳一片。
“恭喜靖王妃,道賀靖王妃,祝靖王妃早……永享繁華繁華,安然喜樂。”喜娘差點就將平常人家結婚的吉利話說出口,幸而舌頭轉得快,不然可就糟糕了。明擺著要守活寡的女子,又怎可祝她“早生貴子”?
“這般仙顏,與靖王實在相配。”淑妃就著寶珠端給她的茶,自顧自的說著,“如果靖王還活著,定是天作之合,將來的孩子自會斑斕,唉,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