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柔轉頭瞥見安墨焱,淡然一笑,迎了上來:“相公!”
顛末早朝一番爭辯,安墨焱也是表情不佳。
打算偏離了原有的方向,完整臉孔全非,而皇上現在明顯也是下不了決定,不過臨時拖著罷了。悄悄考慮將來局勢,隻覺頭疼得很,待宜安侯府朱漆大紅的厚重木門呈現在麵前,他不由皺了皺眉。
而光天化日之下,和一個丫環膠葛,又未免過分丟臉。
正要開口,卻聽安墨焱聲音沉悶道:“這宜安侯府,也並非我一言而決的……”
梁雪柔淡笑道:“侯爺的心,有些亂了……”
即便安墨焱心中真正支撐看好的是榮王,卻也不得不持續支撐太子。
安墨焱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又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下去,方纔冷冷道:“現在,安家處在極其傷害的職位,若不能及時扳回局勢,不管誰成了儲君,都是極其傷害的。榮王黨恐怕都一定容得下尚書府,更遑論一個安家。而太子如果成了儲君,單憑安家的權勢,是不敷以助他坐穩了阿誰位置的。”
安墨焱聞言不免獵奇,他的苦衷自不難猜,但眼下,他卻實在想不出她能有甚麼手腕,讓他高鼓起來。
梁雪柔悄悄感喟,這便是世家的無法。明顯最看得清楚情勢,卻常常為了家屬門楣,不得不做出彆的的挑選。
梁雪柔重又為他倒了一杯,忽的問道:“侯爺可否先奉告我,侯爺到底是屬於太子黨,還是榮王黨?”
宛娘上前,規端方矩給安墨焱行了禮,淡笑道:“奴婢奉柔夫人號令,請侯爺疇昔。”
“柔夫人?”
安墨焱一驚,但隨即卻又平複下來。想起宮宴初見時的景況,便明白過來。
聲音天然,如同在心底已然排練了數遍,竟無半分不適。但聽在安墨焱耳中,卻很不安閒,看著她純熟打理家事的模樣,更是不悅,諷刺道:“丟了榮王側妃的名頭,跟著我如許一個庶出的侯爺,真是難為你還能這般不動聲色!”
“下酒菜本就多是涼的,你又何必這般孔殷?”安墨焱冷然道。
但安墨焱心中不快,臉上卻並未透露涓滴。不答她的話,反而據實闡發道:“太子非常沉穩,為人也夠冷酷,雖不得皇上愛好,卻也算得上是儲君的合適人選,但心計卻很不敷。榮王殿下聰明溫潤,對局勢的掌控非常到位,更可貴的是,他很能認清情勢,趨利避害。”
安墨焱嘲笑道:“你覺得,我會為了一個現在毫無實權的榮王,叛變自個兒的家屬麼?不管嫡母生母,這一大師子人都依托我儲存,你覺得我便會為了他將全部安家置於險境麼?如果他真的擔當了皇位,皇後一族和我們宜安侯府又將被置於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