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閉了閉眼,淚水順著臉頰而下,淒美動聽:“我想,如果蘭夫人在天有靈,定然也但願老爺能夠好生心疼這個獨一的女兒,定然不肯女兒刻苦的,更不會樂見現在這般,老爺對雪柔心存芥蒂的模樣……”
蘭兒,看著現在這模樣,你會恨我麼?恨我將你的死,全然怨在了雪柔身上,恨我這些年來,未曾儘過一個父親的任務,恨我竟忍心因著人言可畏,便將我們獨一的女兒趕出了府,養在鄉間十年……
以夢應了一聲便拿著燈籠在前帶路。
大夫人見狀上前道:“老爺,現在民氣惶惑,對雪柔也也甚是不好。何不讓雪柔臨時搬到梁家的另一棟宅子裡,一來安撫民氣,二來也可讓雪柔趁機洗清委曲。到底這丫頭是懂水的,這般淹死,實在……”
大夫人道:“如果尚書府是以亂了套,難道讓其彆人看了笑話?這般嚴峻之事,即便是老爺,也必得考慮清楚。而禁止老爺的你,更是罪無可赦了。”
特地等梁青山去上朝了大夫人纔來了沉香苑,自顧坐下,對二夫人嘲笑道:“你對這個繼任的女兒還真是上心呢。”
大夫人轉頭向三夫人的另一個貼身丫頭雪蘭問道:“你可知花穗本日有無非常?”
大夫人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叮嚀以夢道:“好生送老爺去往沉香苑吧。”
昨夜便已然猜到,她定不會等閒罷了,自是想好了應對的戰略。現在一見大夫人氣勢洶洶的模樣便“噗嗤”笑出了聲道:“這是何意?”
想著荊幽蘭疇前的模樣,梁青山俄然沉默了。
不知是誰率先喊了出來,世人一片驚駭群情。花穗是三夫人的貼身丫頭,在府中自是大家儘知的。若說昨日那丫頭是出錯摔死的,這個明顯懂水性的花穗,卻絕非自個兒不謹慎掉進水池淹死那般簡樸了。
看著梁青山拜彆的背影,大夫人重重感喟。她自是曉得每次快到蘭夫人忌辰的時候,老爺都會去二夫人那邊住幾日,因為當年的尚書府裡,便隻要二夫人和蘭夫人的乾係最好。
便如二夫人所言,如果她在天有靈……
梁青山眉頭舒展,當年蘭夫人渾身是血倒在他懷裡的畫麵不竭飄過,瞅了瞅梁雪柔,龐大的神采垂垂被仇恨代替,壓抑著怒意握緊了拳頭。
正要服侍梁青山歇息的時候,他卻煩躁地推讓道:“今個兒我去沉香苑,你自個兒也早些歇著吧。”
及至沉香苑,二夫人早便籌辦好了安神的湯水。見到梁青山前來,端茶遞水,事事親為,梁青山沉鬱的表情也是以稍稍減緩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