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熒熒，映的梁雪柔的側臉驚懼可怖，腳上已然被凍得發青，她卻全然未覺，一邊燒著紙錢，口中還唸唸有詞：“為娘報仇……毀了尚書府……為孃親報仇……雞犬不留……”

宛娘起先還稍稍有些心神不寧，但梁雪柔手指傷口垂垂癒合，並無任何不當，也無半點中毒之跡象，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梁雪柔卻似渾然不覺，還是那般神采持續道：“……府中日前的兩條命便是我所為……為孃親報仇……殺……”

外間點了燭火，一晃一晃的眼暈，聽聞內裡沉寂無聲，猜想著蜜斯也該睡了，晴兒便坐在桌邊支頤而寐，未幾時，便睡得熟了……

她向來睡熟了極討厭被人吵醒，但兩人儘皆聚在她床邊，想來定是有了非常，也不好發作，極力平複了語氣問道。

梁雪柔點點頭，眼瞅著兩報酬著自個兒這般擔憂，有些不忍，安撫道：“莫要擔憂了，怕是邇來常常夢魘的原因吧。”

及至第三天夜裡，夢中的梁雪柔卻彷彿聽到尚書府隔壁傳來的一陣陣琴聲，旋即從床榻上醒來，也不批件衣裳便往內裡走。剛好晴兒起夜，瞅見梁雪柔奇特模樣，出聲喊道：“蜜斯！這般清冷的夜，蜜斯怎的也不披件衣裳？如果要起夜，奴婢陪著去。”

梁雪柔不解，皺眉問道：“這是何意？怎的半夜不睡覺，都跑來這裡了？”

梁雪柔雖也有冷酷麵孔，卻從不消這等麵孔麵對晴兒，晴兒當即便有些慌了，所幸她已然承諾了，便扶著梁雪柔進了門，拉開被子躺下。

梁雪柔微微點點頭，對晴兒道：“歸去吧，我困了，要睡覺。”

“啊――”驚呼聲皺起，大夫人驚奇的指著梁雪柔的腳邊，好半晌才說出斥責的話來：“你……你怎的這般暴虐？竟連如許一隻牲口都不放過？！”

俄然，四周燈火透明，大夫人領著梁青山呈現在那邊，地下另有一灘血跡。梁雪柔驚奇的昂首，正對上梁青山絕望而龐大的神采，一言不發。

梁青山慍怒嗬叱道：“你現在究竟是在做甚麼？！”

梁雪柔半晌未曾開口，現在見梁青山開口，便也隨即動了動唇，嘲笑道：“我定要為死去的孃親報仇……毀了尚書府……”

宛娘點點頭，隔著門瞅了瞅內裡，對晴兒微微點頭分開了。

宛娘心中的不安更加嚴峻起來，當即便喚醒了梁雪柔，細心為她查抄了身子，還是未曾發明任何非常。

梁雪柔搖了點頭，略微一想又開口答道：“剋日並無不當，但我睡得不太安穩，常常夢魘，身子疲憊……究竟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