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柔慘白一笑,道:“二皇子莫要為我擔憂,到底我也並非府中長大,未曾經曆人間艱險。倒是我被關到了這裡,有些擔憂二姨娘,不知她是否徹夜不難眠,展轉反側的考慮如何挽救我於水深熾熱,若真是那般,我便過分不孝了。回府這很多光陰,未能讓她享儘女兒孝心,歡繞膝下,卻反而需求她為著我這個不爭氣的女兒擔憂……”
梁雪柔越說聲音更加纖細,似是力量不繼普通。慕容瑜考慮些許,抱拳道:“失禮了。”而後不愛惜自個兒高貴身子,坐在梁雪柔中間,脫下自個兒身上的外套,給她披上,然後才微微環繞著她,讓她稍稍舒暢點。
悄悄感喟壓下心中萬般考慮,慕容瑜點點頭,“你無礙便好,這到底是尚書府內部之事,我不便正麵插手。”
雖是在問梁雪柔,他卻不忍去看她現在眼中神采。
“你……”慕容瑜稍稍一頓,似是在考慮接下來的話是否要問出口。但未幾時,他還是問了出來:“你是否曉得我的情意呢?”
衣裳的料子是純棉的,說來並不難受。但掠過傷口,還是痛得梁雪柔公開裡倒吸一口冷氣,卻再不肯透暴露來。
想想宛娘,想想二姨娘,想想父親話雖未幾,但每次見她時眼中的神態,愛和恨一樣熾烈……不,或許,那隻要恨罷了。偶爾閃現的溫情,也不過是因著她有了更大的操縱代價。
但是,她卻深知,這般打動,自個兒受不起。現在欠的越多,將來需求還欠的,便越多。買賣歸買賣,麵對逼真的豪情,她自是冇法當其不存在。
念及此,再冇了半分躊躇,梁雪柔微微點頭,慘白一笑道:“原覺得,會是在草色煙光裡,聽到你這句話呢,竟未曾想,是在我受儘了科罰,連自個兒都不肯定是否還能活得下去的時候。”
她怎的竟這般鐵石心腸?!
梁雪柔對此卻並不料外,她深知慕容瑜重新次在廢院相見,便對她起了念想。以後宮宴,更是悄悄顧及她,考慮殷勤。對此,她雖並偶然,但如果提及好感,也並非冇有。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啊!
她到底,是大夫人親生的。而大夫人,恰是因著她,纔對自個兒這般暴虐!
到底,是一個從小便被寄養,未曾真正享用過親情的孩子,心底的巴望自是難以言說。而梁心敏的好,便更讓她打動。
念及此,她極力扮作荏弱和無辜模樣,瞅著二皇子,神采慘白微顯驚奇道:“二皇子?怎的這般深夜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