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專注地看著杜紅薇,很久,兩眼冒出一串紅心:“如果拿花比人,杜姐姐就是一朵盛開的薔薇花,可遠觀不成近褻,我是不信紅顏多薄命的,賢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待許公子回府,杜姐姐就算是守得雲開見月瞭然,許公子年紀雖輕,經的事卻多,必能與姐姐琴瑟相和。”
沉寂了二十年的桃花山莊,繼昨日關門打狗熱烈了一番以後,迎來了真正的喧嘩。輕紗羅裙,錦袍革靴,到處衣香鬢影,笑語歡顏。
沈雪不出院子的門,卻擋不住彆人來尋她。
沈雪挑了挑眉:“杜姐姐真是利落人,甚麼話也不藏著,不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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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杜紅薇。”
杜紅薇,杜父是從六品大理寺右寺副,杜母僅杜紅薇一女。杜紅薇十四歲那年,杜母病故,原訂娃娃親的男方以“等不得三年的孝期”為藉口退了婚約,實在啟事不過是杜父十年未得升遷。自此杜家成為長安馳名的極品之家,姨娘當家,苛待嫡女,丫環侍妾時有暴斃,杜父流連青樓不返,禦史屢奏無果。三年齡後,杜父將才貌雙全的嫡女杜紅薇嫁給有“克妻”之嫌的從九品小吏許嘉騰為繼妻。杜紅薇未入洞房,夫君就離府就任,大小曹氏都不是好相與的,杜紅薇在許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杜紅薇麵上一紅。
褚嫣然笑道:“再有十多天,許公子就能回到京裡交差述職,杜姐姐如許品德,還怕許公子不疼到骨子裡去?”
沈雪回到主院後就冇再跨出院門。十多年的疏忽餬口養成她喜靜的性子,極少紮堆湊熱烈,常日在侯府裡,除了去篤學院聽各個夫子講課,幾近不離聽雨院,逢節日出府,也多是去北城書局尋書。接待高朋的事件便落在馮氏和沈二刀的身上。
褚嫣然換了婦人裝束,梳起高高的流雲髻,插著一支光芒幽亮的翠藍色鏤空飛鳳玉步搖,身穿一套光彩奪目的藍色衣裙,襯得她膚如美玉,嫣然一笑間儀態萬方,眉梢眼角儘是新嫁娘羞怯的柔情,灼灼動聽。
酒菜是聚春和的,點心是香惠和的,那些美姬啊美姬,沈二刀說是醉仙樓專門為桃花山莊備下的!醉仙樓啊醉仙樓,沈二刀說醉仙樓在十年前歸了沈凱川統統,九年前成為長安第一青樓!問及聚春和、香惠和,及沈一刀讓她去裁衣的瑞盛和,是不是也歸沈凱川,沈二刀但笑不語。
桃花山莊的娟秀落在他們的眼裡,並不是非常出彩,誰都不是冇進過大觀園的劉姥姥。但是,桃花山莊的美酒好菜,香茶冰飲,甜糕酥餅,令他們食指大動,大快朵頤,大歎此乃平生第一美餐。酒足飯飽之餘,又有美姬吹笛操琴,載歌載舞,眾又慨歎府中優伶皆成庸脂俗粉,待美姬送來琴棋筆墨紙,一番爭詩鬥棋比琴賽畫以後,眾皆大喊“痛哉快也”……所謂人間瑤池,莫過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