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的凹凸,憑的是資質和機遇,秘方又有何用?”卜半夏也是忍了又忍,將聲音放低,內心考慮著對策。固然曉得了周祖元打的算盤,還是不敢觸怒於他,即使必死,兩個孩兒在本身麵前屍橫當場的景象,卜半夏不管如何也不肯瞥見。
“師兄還記得我學過醫?煮完浴湯後的藥渣,師弟我還認得出來,不過麝香、蘇木、鬆節、赤芍、紅花、虎杖、香樟、九龍川、木香、豬牙皂、羊耳菊、千斤拔、鷹不撲之類,還加上生薑、大蒜和黃酒,冇有一味是劇毒。虧你卜家還敢棍騙天下人,說甚麼百年奇藥,令媛難求,騙了不曉得多少銀子。這配方,你給是不給?”周祖元雙掌又開端在兩個孩兒的頭頂上摩挲起來。
“……卜師兄,我說過,這一次不關我的事,明天一早,你就要死在當今最強妙手劍下,我何必再騙你?周或人本年五十有五,早過了習武的春秋,就算拿了你的秘方,又有何用。隻是存了一點私心,不肯燕兒如我普通,今後受人擺佈罷了。至於官桂和硃砂,我也定會極力保全,如若不死,燕兒有甚麼,兩個師侄也能有甚麼。”沉默半晌,周祖元總算壓住了火氣,聲音和先前一樣陡峭。
周祖元大喜,卻涓滴不敢粗心,眼睛盯牢了卜半夏,伸手向卜硃砂的懷裡摸去,公然,那邊有一本薄薄的絹冊。
空中上一件物事還在陀螺般滴溜溜轉個不止,好一會兒才停下來,竟是一顆牙齒。恰是這顆卜半夏咬斷的門牙,救了卜官桂的性命。
對這個師門叛徒的話,卜半夏天然不信。但“當今最強妙手”這幾個字,卻半點不假,若非如此,妙手如雲的卜家,也不會在這短短的幾天裡滅門。大難中袖手旁觀的,毫不止周祖元和周小燕,成千上萬的卜家弟子,全都裝聾作啞,任由師門滅亡,恐怕就是懾於絕世妙手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