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賊寇,竟敢當庭鄙視本官!來人,給我重重的打!”知縣見毛天真愛理不睬,大失麵子,勃然大怒,扔下兩支火簽,表示先打二十大板再說。
幾個獄卒帶領著衙役,將毛天真從柙床上解下,換了死囚衣服,戴上兩重手銬腳鐐,將他扯出了囚牢。牢外天氣陰沉,日上三杆,當是巳牌時分。毛天真餓得滿身乏力,任由兩個精強大漢將他鎖進囚車,厚木枷卡得脖子甚緊,隻勉強能夠透得過氣,腦後插了一塊牌子,也冇法扭頭細看,天曉得為他誣捏了甚麼姓名。那城固知縣殺了毛天真猶不解恨,還得先即將他遊街示眾一番。
兩個衙役承諾一聲,各執毛天真一條手臂,將之按倒伏地,第三個衙役拿起水火棍,狠狠擊在毛天真的後臀。兩旁其他差役,齊聲報數。
人犯帶到,知縣當即伐鼓升堂,兩排衙役水火棍點地,齊聲號令,倒也威風。毛天真被按倒跪下,昏昏沉沉,腦海裡卻又想起了與師父間的恩恩仇怨,更加悵惘。
“老子手裡,就是一頭老虎,這會子也拔了爪子,敲了牙齒,連尾巴都連根割去,你還怕個鳥!”莫牢頭陰冷著嗓子說道。
毛天真醒來時,發覺本身正被捏著鼻子,將一碗湯藥灌進腹中。那碗藥既辛且鹹,卻並不苦。隻聽有個衰老的聲音說道:“好啦,灌出來啦!”
聽了這幾句話,毛天真算是弄清了本身的處境。他此時正被囚在城固縣的死囚牢裡,等著漢中府的斬首批文。按國度律法,性命關天,處決人犯須得層層上報,由刑部審批。但城固一帶匪患甚重,罪證確實的悍匪,可由漢中府先斬後奏。罪犯在本縣斬首後號令城門,大有震懾賊寇之效,是以漢中常常不消城固押送罪犯至府裡,而是調派監斬官帶同劊子手至縣城行刑。毛天真公堂殺人,人儘皆知,自是罪不成赦的重犯,隻能等死。
“灌出來便冇你的事了!白老兒,你兒子包不會有事!老爺自會早日放他回家。這廝身上另有幾十兩金銀,等會兄弟們分了。這甚麼東西?書!扔火裡燒!老子見了書,打賭就贏不了!孃的,倒黴!”另一個粗暴的聲音說道。
燒了?那本“地靈神功”秘笈竟被燒了?毛天真欲起家,卻還是轉動不得,本來他躺在縲絏裡的柙床上,手足被扣,身上更被鐵鏈重重捆綁,那裡動得分毫?正自驚奇,俄然腹中一陣絞痛,接著內急起來,欲待叫喚,才發覺嘴巴不知何時被布團堵住了。這時滿身高低,隻要眼皮能眨,也弄不出甚麼響動讓人曉得,忍了又忍,終究忍耐不住,隻聽嘩啦嘩啦連響,腹瀉不止,衣褲上滿是稀爛的糞便,囚房裡臭氣熏天,肮臟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