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得知，大為大怒，除命毛天真上門認錯賠罪外，還罰他長跪一夜。毛天真對師父是既敬且畏，不敢不聽，但認罰時不免肚子裡嘀咕不已，哀歎世風日下，本身竟要為兩端豬守靈。

腸傷寒雖能不藥而癒，但持續高燒十四日，便算能大難不死，也會畢生聰慧。毛天真不敷七歲，若真是如此了局，一輩子也算完了。毛二江佳耦捧首痛哭之際，文昌卻一言不發，打來井水，不斷用濕汗巾在毛天真額頭上瓜代冷敷降溫，整整一個月，不眠不休，衣不解帶，直至退燒為止。小毛天真安然無恙，診斷大夫視為古蹟，而年方二十三的文昌，卻是以元氣大傷，蕉萃乾枯，骨瘦如柴，看起來老了二十歲。

“師父天然冇有錯，你扳連了師父陪你受凍！明天你殺了兩端小豬，明天你若殺了無辜百姓，師父會讓你抵命，也會他殺以賠罪，誰叫這個不屑徒兒，又扳連了師父呢？”文昌語重心長說道。

吳素芹本是個伶人。

若師父此時在身邊，他是會殺毛天真，還是懲辦這黑心婦人？毛天真苦笑之餘，又憶起了舊事。之前的師父，待人一貫刻薄，對這婦人毫不會下殺手，卻有體例讓她痛改前非，永不再犯。毛天真本身，是切身領教過那手腕的。

“知錯，晚了一步！錯已犯下，小豬不能死而複活，你便該受罰！跪到天明吧！師父也隻能陪著你！”文昌涓滴不肯鬆口。

師父竟是這類人！毛天真此生所受打擊，莫過於此。

相逢吳素芹，是一次與江湖朋友喝酒看戲。毛天真眼睛尖，發覺這一個時候的大戲裡，好幾折裡唱配角的旦角、刀馬旦、文小生與武小生諸般分歧角色，竟然是由同一個女子扮演。這女人嗓音身材，俱都美好之極，而邊幅雖為脂粉粉飾，也看出麵形五官在中人以上。

而後連續幾天，毛天真著魔普通，每日去恭維。他內力深厚，喝采聲圓潤入耳，彆人的嗓門再大也蓋不住；身材又比凡人高一個頭，站在那裡都惹人諦視；至於賞銀，毛三河對這個侄兒從冇有吝嗇過，毛天真自能揮金如土。如此一來，想不引發台柱子的目光也難。不久後，毛天真就在梨園子老闆點頭哈腰地帶領下，與吳素芹見了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