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毛施主！轉頭是岸！”

“這是你自找的，休怪為師無情。”文昌喃喃說著，伸手合上了毛天真的眼睛。拔出長劍，取出一方錦帕，拭淨血跡，還劍入鞘，回身對趕到的陳不凡與丁大師說道：“如何善後？”

斯須之間，濃煙滾滾。毛家獨門獨院，並無鄰居，行人遠遠聞聲慘叫，曉得是江湖仇殺，誰敢過來救火？玄月晚秋，風從西北吹來，捲起濃煙，嗆得房前三大妙手咳嗽墮淚，三人都遠遠退開，看著廚子淹冇了毛天真家的幾間屋子。

“或許你我又一次低估了這小子！他當是生具異相，心臟偏右而不偏左，剛纔以內力逼停心臟，屏息裝死，將我等全騙疇昔了！”文昌也是目瞪口呆，好一陣子才答覆。

毛天真聰明絕頂，已明白伯父企圖，趁此機遇拚力往上一躍，左掌運力猛擊，將房頂的椽子瓦片打得爛碎，身子未停，已從破洞中穿出。可惜還未在瓦片上站穩，頭頂破空之聲刺耳，陳不凡從天而降，利劍舞出十餘朵劍花，將他滿身高低覆蓋此中。陳瞎子反應之快，江湖中亦是數一數二，雖為毛一海所擾，聞聲房頂碎裂之聲便知就裡，也是高高躍起，居高臨下運劍猛攻，非逼毛天真從原路墜回老窩不成。

“就算未中間臟，長劍透體而過，肺也遭刺穿，流出的鮮血，怕也有幾大碗，那小子還能不死？”陳不凡殺人如麻，如此刁悍之人，卻也是頭一次見過。

文昌與丁大師卻苦衷重重，一時食不下嚥。陳不凡殛斃後胃口還是，倒也算一門本領，他們二人，卻被血腥氣熏得大皺眉頭。

就算已知本日慘禍，毛天真畢竟不是鐵石心腸，眼淚奪眶而出，麵前恍惚一片。等他抬手抹去淚水，正要鑽出牆洞時，兩具乞丐的屍身又塞住了洞口。陳不凡天生獨眼，耳朵極其活絡，毛天真在屋中一舉一動，他均瞭若指掌，在這眨眼之間，又殺了錢眼開的兩個門徒，擋在牆洞前。其他小乞丐，估計也逃不出他的利劍，被一併殺了。

毛天至心疼，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兒子，腳步更緩。便在此時，身後枝葉響動，已有人追了上來。

俄然，房屋中傳來異響，火光中猛見一條人影閃出，又一次向果園疾走而去。三大妙手這一驚非同小可，倉猝搶上，卻因身在十丈開外，濃煙又劈麵而至，已然不及捉捕。丁大師再施“音波功”，卻毫無用處，那人明顯已塞住了耳朵。三人眼睜睜看著那身影消逝在果園，你望我，我望你，都說不出話來。多年瞭解，那身影恰是毛天真，斷不會認錯。此民氣臟中劍，大量失血，竟然另有如此身法，文昌等人即使見多識廣，也幾近不信賴本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