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候我還小，還不能瞭解這句話飽含的深意。

姥爺敲了我一個腦門崩兒，說：“誠懇聽著！”

我們剛纔說的是獵人行當裡的黑話，第一是套近乎，第二也是在確認對方身份，看對方是不是青頭、騙子，乃至是便衣。皮貨這行，好皮子多來路不正，明麵上惦記的人多，公開裡想黑你的人也多，搞不好就翻船了，不得不謹慎。

我多了個心眼，拱了拱手，用獵人的黑話問他：“這位徒弟在哪兒跑山？”

很多年今後，我才垂垂明白：本來在這個天下上，最可駭的，並不是山魈、野豬、土蜂子、毒霧，而是民氣。

我正揣摩著，過幾天得讓趙大瞎子從獵場給我倒騰點好皮子，就聞聲內裡呼啦呼啦走出去一小我。

我說：“好，徒弟是啞山還是響山？”

我撇撇嘴，揭開茶碗，抹著花茶末，有滋有味地喝了起來。

我給伴計馬三使了個眼色，馬三這小子頓時湊疇昔，裝傻充愣，摔皮子，砸板凳，很快把那客人給氣走了。

在大山裡無憂無慮的日子冇有持續多久，我就因為一場沉痾，被送出大山，重回到父母身邊，像統統淺顯人一樣，過著波瀾不驚的餬口，上學，逃課，愛情，最後在北京一所三流大學讀了個三流專業。畢業後，顛末一番折騰，經人先容，去了前門一家皮貨店看鋪子。本來想著，先隨便找個事情過渡一下，冇想到這一過渡就是五年。五年中，我從伴計稀裡胡塗做到了掌櫃，不但對皮貨瞭如指掌，更打仗到了皮貨買賣背後阿誰奧秘的地來天下。

那人卻硬邦邦站在那邊：“攆啥？！俺來賣禳子！”

揣摩歸揣摩，我還是感覺這樁產生在幾十年前的怪事，畢竟會跟著光陰的流逝，變成一個茶餘飯後的故事，乃至是一則警世的寓言，最後被忘記在影象深處。卻如何也冇有想到，這統統，實在才方纔開端。

冇體例，皮貨店東要靠那幾筆大買賣贏利，這些過路客，你就是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也榨不出幾枚大錢來，咳！

這幾個月買賣不錯，好皮子不消說，連一些陳大哥貨都折騰得差未幾了。

我忙說：“收，收，快請！裡屋請！”轉頭號召著馬三，“馬三，快泡茶，拿我那屋的西湖龍井！”

我記得，當年問過姥爺這個題目，他卻眯著眼，端起一隻牛角做的杯子，抿了口苞米酒，望著內裡蒼茫茫的大山，深深感喟了一聲，卻甚麼話也冇說。老林子裡日頭短，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