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替她披上了大氅,跟著便扶著人走下了馬車。
可因著他的母親是老夫人身邊的,那些丫頭也隻能咬碎了牙把這份苦往肚子裡咽。
她撐在桌子上的手收緊,紅唇緊抿,聲線更是降落了幾分:“你說,到底是如何回事!”前些日子她還遣人去特地叮嚀過,當時統統都還好好地,如何今兒個竟出事了?
她這話說完便抬了頭――
她話是如許說,暗裡卻也有些迷惑,這好端端得老夫人如何把連翹指給朱管事?林氏想著先前丫環傳話過來的時候,說是“郡主陪著林老夫人坐了一下午”,難不成這事竟是阿誰丫頭的主張?
明月高升,銀河滿布,院中的燈火也都點了起來,跟著七月的晚風在這深沉夜色裡悄悄閒逛著。
如果如此,阿誰丫頭究竟想做甚麼?又為何要這麼做?
知客僧立在佛堂門前止了步:“李夫人,到了…”
雲開瞧見這幅模樣心下也是一驚,她何時見過如許的霍令儀?
佛堂的門緊閉著,卻還是能透出嫋嫋多少老檀香味…霍令儀便站在佛堂門前,紅玉上前替她脫下了大氅,而她亦終究捨得把手從那兔毛手籠中取了出來,立在一側的懷寧忙接了疇昔。
她想起先前老夫人指得那門婚事,李嬤嬤阿誰兒子瞧著的確不錯,可暗裡倒是個愛逛北裡的,前段日子還染上了賭…如許的人如何會是良配?不知連翹究竟如何獲咎郡主,竟落得這幅局麵。
霍令儀見此便也不再說話了,她重新折回了身子,手中的扇兒悄悄晃打著,步子沉穩得朝外頭邁去。
這連翹真肯嫁過來?
霍令儀聽到這一聲終究還是展開了雙目,她的麵龐仍舊冇有甚麼竄改,一雙冇有任何波瀾的桃花眼卻朝那繡著萬事快意的織金黛紫錦緞車簾看去…她甚麼話都冇有說,待過了好久,才清平淡淡的應了一聲,聲音凜冽,倒是要比本年的寒冬還要冷上幾分。
寺外早已有人等待,待見她們一行過來便齊齊作了個合十禮…
而佛像之前的香案上擺著供奉的生果,中間是一個蓮花香爐,再往上是一塊用黑漆而製的往生超度牌位。
“側妃娘娘,您幫奴一回,就這一回…”
“冇事…”
且不管這位郡主究竟想做甚麼,可她兒子的畢生大事總歸是有體味決,單隻這一條,她今後也得好生謝人一回。
天子惜才格外開恩,特地在這大覺寺另辟了一間佛堂,供奉了他的牌位,還允李家女眷每月擇日過來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