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儀仍舊端坐在椅子上, 她下頜微抬,一雙桃花目不偏不倚得看著林氏,神采如常, 聲音卻又添了幾分清冷:“林側妃莫不是想說雨天路滑,荷花池邊淤泥太過,令君這纔不謹慎墜入了荷花池?”
宿世每迴路過陳家鋪子的時候,霍令儀都會讓馬車停下來朝著那家鋪子望一眼,想著舊時影象裡每回柳予安拿著如許的一個油紙包放到她的手上,一麵笑她“貪吃”,一麵卻又忍不住給她帶了一回又一回。
林氏見此倒也未說甚麼,她隻是抬了頭看著林老夫人持續說道:“媳婦昨兒個把該措置的人都措置了一遍,李婆子是家中白叟,媳婦令人打了三十板子又罰了她三個月的俸祿。至於月見,她身為世子身邊的大丫環,卻冇能護好主子,媳婦已著人打了一頓板子籌算午後便遣了媒婆進府把她發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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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著頭,緊抿著唇倒是又過了好久才說了話:“大姐經驗得是。”
林老夫人早間有唸佛的風俗,平常霍令儀和霍令德皆會留下謄寫佛經,今次天然也不例外。
宿世她返來的時候,這樁事已經產生好久,前塵後事看望不得,她又因為父王的死一向鬱鬱不得,到最後也不過是不了了之。
她袖下握著帕子的手緊緊攥著,等平了心下這一口氣她才站起家朝人屈膝一禮,口中是跟著應了一句“是”。
自打主子掌了中饋,府裡的權勢也逐步都移到了主子的手上,除了麵對老爺的時候,主子已鮮少發過如許的脾氣了…看來今兒個郡主那番話當真是戳到了主子的痛腳了。
林氏這話還未說完, 便被霍令儀先打斷了話。
霍令儀看著林老夫人麵上的笑,另有那隻伸出的手,卻還是停了一瞬才握住。
霍令儀一麵說著話,一麵是把手中的茶盞落在一側的茶案上,她的雙手交握放於膝上,行坐得體、儀態安閒,倒是最好的貴女模樣:“祖母和母妃信賴你,由得你一個側妃執掌中饋這麼多年,不求你事必親躬,卻也得萬事用心…現在我們王府如許的環境,若這上頭的人行事都冇個章法,你又如何能盼著底下的人行事穩妥、萬般不出錯?”
她還將來得及諱飾,便聽到霍令儀已淡淡開了口:“抄經令人腐敗,三妹卻似是更加暴躁了…”
霍令儀看動手中的阿誰油紙包,陳家鋪子的蜜餞,酸甜入口,她昔日是最喜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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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夫人聽聞這話擔憂漸消,心中也多了幾分光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