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升,銀河滿布,院中的燈火也都點了起來,跟著七月的晚風在這深沉夜色裡悄悄閒逛著。
且不管這位郡主究竟想做甚麼,可她兒子的畢生大事總歸是有體味決,單隻這一條,她今後也得好生謝人一回。
她扶著霍令儀坐在了軟塌上,又取過一方帕子奉了疇昔,口中是又跟著一句:“連翹當年還是王妃親身遴選送去服侍世子的,卻未想到…”她後話未說全,意義卻已清楚。
…
不過這些事――
許氏想到這便又深深歎了口氣,她收回眼落在霍令儀明豔的麵龐上,手重柔得覆在她的頭頂,倒是又過了好久纔開口說道:“她是長輩,即便有諸多不好,我們做長輩的卻也隻能敬著順著,何況她也冇做甚麼過分的事。”
她由杜若扶著往外走去,口中倒是說著一句:“令君這個年紀,恰是對甚麼都帶著幾分別緻風趣的時候,她這一招倒還真是像極了那人。”不動聲色,即便旁人瞧見了也說不出甚麼話。
如果如此,阿誰丫頭究竟想做甚麼?又為何要這麼做?
除了在林氏的這樁事上――
她還在磕著頭,聲聲入耳,口中是迭聲跟著一句:“側妃,您救救奴,隻要您救了奴,奴今後定會做牛做馬酬謝您的…”
許氏這話說完, 也未再說, 她的手仍舊握著霍令儀的手,眼卻朝那半開的木頭窗欞外的夜色看去…外頭銀河點點,伴跟著園中掛著的燈籠, 照得這一片夜色也出現多少晝亮。
她想起先前老夫人指得那門婚事,李嬤嬤阿誰兒子瞧著的確不錯,可暗裡倒是個愛逛北裡的,前段日子還染上了賭…如許的人如何會是良配?不知連翹究竟如何獲咎郡主,竟落得這幅局麵。
“是是是…”
屋子裡紅玉等人早就候著了,見她返來便齊齊打了個禮。
她不想嫁,更不敢嫁…
她這話說完是稍稍停了一瞬才又跟著淡淡一句:“何況林氏的性子還算不錯,這麼多年她把府中高低打理得井井有條,免了你父王的後顧之憂…單這一點,我卻該謝她。”
李嬤嬤原還在想著今兒個喚她過來是為著哪樁子事,乍然聽到這麼個動靜倒是好一會都冇能回過神來…世子身邊的連翹,那但是她連想都冇想過的人啊。她那兒子是個甚麼樣的人,上頭的主子不曉得,底下的那些小丫頭又如何能夠不曉得?
霍令儀接過了她手中的帕子,漫不經心得擦拭著本身的指根,聞言也隻是淡淡說道:“民氣如果變了,那裡還會記取彆人當初對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