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儀倒也由著他。

佛堂看起來並未有甚麼人，安插得卻非常潔淨，還添著幾分分歧平常的素雅…瞧著也不是供和尚或寺中信客利用的，倒像是本來就有甚麼仆人。

世人亦與他回了一禮，而後霍家的丫環、婆子侯在外頭，幾位主子便邁步往裡頭走去。

林氏見此端倪漸平，也就未再多言。

等步入樓中，一名年事頗長的和尚過來接引，杜若上前交了香油錢，霍令儀便點了兩盞長明燈，一盞是給母妃，一盞是給令君…燈芯雖小，可燈火卻熠熠生輝。她親身捧著長明燈奉到了佛像跟前，而後是跪在了那三個蒲團之上。

她便如許負手立在窗前，燈樓正對著窗戶的方向，在這大雨澎湃之下仍舊閃射著熠熠光輝…或許是燈樓令人安好，霍令儀看著遠處的燈樓，心下倒是從未有過的安靜。

“郡主？”

她說到這是稍稍停頓了一瞬，跟著是又抬了臉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氏，聲音也帶了幾分委曲：“母親，我不喜好她。”

林氏想著霍令儀午間說的那些話，另有那副鋒芒畢露的模樣，一雙眉心卻又稍稍攏了幾分。

悠長以往――

許氏發覺到霍令儀的女兒嬌態倒是一怔。

許氏聽到這話，眉眼仍舊帶著笑，聲音也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晏晏的性子向來都是好的，隻是昔日她鮮少情願表達，現在看他們姐弟兩這麼好，我也就放心了。”

雨後的清平寺透著股子可貴的喧鬨。

屋中一片喧鬨，母女兩人相擁在一道，誰也未曾說話。

這本來是由宗子嫡孫做的事。

她半側了臉朝許氏看去，燈火下的許氏還是是平日的溫和。

等陸機退下――

晏晏性子堅固又夙來早熟，鮮少會在她的麵前透暴露這幅模樣。即便當日王爺的死訊傳來，她也隻是挺直著脊背甚麼都未說…倒是比誰都要固執。今次如許，隻怕晏晏是真的累了。

許氏打簾出去的時候剛好瞧見了這一幕，一雙柔婉的眉眼便又添了幾分笑。

…

她想著父王舊時的模樣，眼眶還是按捺不住得紅了一圈。

燈樓共有九層，核心以白瓷而製充滿佛像，此中門框以琉璃而製，隻這般望去便能窺見樓中有燈火閃爍。

林氏聞言倒也皺了一雙柳葉眉，口中是道：“霍令儀本日這招出得乾脆，你祖母也發了話，我天然得給她們一個交代――”她若不給一個交代，阿誰小蹄子又如何能夠放過她？

直到雨停，卻已是兩刻以後的事了…未免母妃擔憂，霍令儀也不敢擔擱與杜若往外走去，隻是臨來出去的時候，她還是回身朝身後的佛堂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