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鬆一麵說著話，一麵是又說道：“這幾日馮大夫剛好歸家，部屬正籌算去外頭請大夫來看。”

比起以往，郡主的性子更加沉著，也更加沉著。

她轉了身子朝拔步床看去，床上的小孩約莫才七歲模樣，小臉慘白，昔日的新鮮模樣歸為死寂。若不是另有那一口氣在，霍令儀隻當他和宿世一樣冇了氣斷了魂…她思及此心下便又跟著疼了幾分。

她甚麼話都未說，隻是這雙桃花目中的情感卻又冷上了幾分，就連先前抿著的唇線也跟著收緊了幾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等平了心下思路，才掀了視線朝林氏看去…此光陰頭正偏，屋中的光芒並不充盈，霍令儀這一雙桃花美目彷彿泛著多少幽幽寒光，無情無緒，無波無瀾。

霍令儀的手緊緊握著霍令君的小手，她還未曾說話便聽到外頭傳來了一陣倉猝的腳步聲，跟著是一道老邁的聲音：“我這都是造了甚麼孽，我的乖孫兒啊。”

東配房。

林氏聽到聲響纔回過神來，她麵色一變，倒是此時才發覺本身竟被阿誰小丫頭逼著發展…她麵上未有甚麼竄改，袖下握著帕子的手卻跟著收緊了幾分，眼瞧著那一塊還在閒逛的錦緞布簾，眼中的神采便又沉了幾分。

“晏晏。”

知夏也未再說話，她伸手打了簾子，霍令儀便哈腰走了出來――

“先不回。”

李懷瑾聽到這話才悄悄“嗯”了一聲，手中的佛珠也跟著重新撥動了起來：“倒還算靈巧，比起她阿誰父親，聰明很多…”他的調子還是是清寂的，語句卻帶著一股子可貴的閒適之意。

霍令儀聞言卻未再說甚麼，她寒著臉抿著唇疾步朝錦瑟齋的方向走去。

她先前走得急倒是未曾發覺到霍長鬆麵上的焦心，現在停了步子才瞧見他額頭上布著的汗…霍令儀的麵色止不住一變，連帶著聲線也跟著沉了幾分：“出了甚麼事？”

霍令儀的脊背挺得很直，她苗條的指根悄悄撫過披風上繡著的牡丹花，眼卻還是往前看去…天子腳下，一如昔日般熱烈，它不會因為少了甚麼人而有幾分分歧，這天啊還是阿誰天，這地啊也還是阿誰地。

陸機排闥出來，待瞧見屏風背麵的那道身影便又垂了眸，口中是跟著恭聲一句：“主子，人已走了。”

那人位高權重，即便此次返來未曾流露甚麼風聲，可又如何能夠隻單單攜一個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