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感覺從邊疆返來後的霍令儀變了很多,變得…彷彿更加難對於了。
伴跟著寺中模糊傳來的陣陣佛音――
小佛堂並不算大,光芒也有些暗淡,唯有的亮光也是來自那兩排篆著經文木架上點著的長明燈。正中間倒是擺著個香案,上頭擺著香茶生果,都是時下最新奇的東西。再往上便是一個獸形香爐,現在香爐裡插著的香恰好滅儘,引線的煙氣倒還在半空中縹緲著,半是諱飾住了那牌位上的幾個字。
弟弟年幼――
她夙來信佛,天然以為這牌位如果放在寺裡,由著和尚日夜超度,也能早登極樂天下。
她甚麼話都冇有說,隻是如許看著麵前的這塊牌位…這不是她第一回以如許的情勢來祭拜本身的父王。
他終歸年事還小,即便自幼被教誨“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裡頭那塊牌位是他最恭敬的父王,他又如何能夠真的按捺得住?
霍令儀又把起初謄寫的超度佛經供奉在牌位前。
清平寺外早已有知客僧等待,見他們過來便垂眸迎了上去。打首的知客僧先朝世人作了個合十禮,跟著是與林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東西都已備好,請。”他這話說完,便半側著身子,引了世人往裡走去。
…
霍令儀悄悄應了一聲,她從一旁的香夾裡取了三支香,待點上火便跪在那蒲團之上。她的脊背挺得很直,一雙沾著悲慼的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看著牌位上的那幾個字,下頜有些收緊,就連紅唇也緊緊抿著,閃現出一份分歧於這個年紀的堅固。
而後能依靠的也隻要她和母妃了。
她難以諱飾本身的麵龐,一麵是握著帕子拭著淚,一麵是帶著幾分悲慼與霍令儀說道:“去給你父王上幾炷香吧。”
她斂下了這一雙端倪、也彎下了這一段身軀,而後是對著那塊牌位行三跪九叩…等霍令儀的額頭最後一次觸及空中的時候才站起家,她把手中的香插進香爐當中,而後是避於一側由世人一一祭拜。
即便霍令儀夙來不信佛,此時免不得也多了幾分肅容。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待平了心下混亂的思路,跟著是扶著林老夫人往前走去…
雨後的清平寺透著股子可貴的喧鬨。
霍令君似是也發覺到了霍令儀的哀痛,他微微仰著頭看著她,手朝霍令儀伸出去,口中是跟著悄悄喚道:“阿姐…”
現在時候還早,日頭還未升起,青石板鋪成的空中上另有些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