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聞言是取過那隻荷包掂了掂,等掂到了阿誰分量,她也不過說道:“不過是幾顆金豆子,瞧把你樂嗬的。”她這話說完便又把荷包扔到了合歡的手上,跟著是擰了脖子朝她看去,口中是跟著一句:“閻王打鬥,小鬼遭殃…你在郡主麵前服侍,可彆把甚麼不該說的和郡主去說,現在我們王府可還是側妃當著家呢。”
她掀起視線朝那案上擺著的蓮花香爐看去,那抹檀香透過那鏤空的蓋子嫋嫋朝半空升起。她昔日的確不喜檀香, 隻是與那人相處得久了, 免不得也添了幾分他的愛好。
現在聽著李婆子潑冷水,也不過是滿口應著,心下卻有些不覺得意…倒是又過了一會,她才轉了轉眸子子,靠近李婆子問道:“娘,你到底在給側妃做甚麼事?她是不是暗裡給了你很多?不然你這麼護著她做甚麼?”
霍令儀見此便合了手中的冊子,她一手撐著眉心悄悄揉著,口中倒是與紅玉說道:“今兒個杜若留夜,你先下去吧。”
“不必了,我家仆人喜靜,不喜見客…”因著已經入了船艙,男人也就摘下了鬥笠,他半側著身子指著一處,口中是跟著一句:“三位娘子便歇在此處吧,前邊便是廚房,如有甚麼想吃的固然喚廚娘籌辦便是。”
六月的雨來勢凶悍。
待看到霍令儀眼角的倦怠,和微蜷的眉心,折起的眉心便又收緊了幾分,心下也跟著平增了幾分疼惜。
隻是未曾想到,他們竟然能在淮安相遇,她還坐上了他的船…
霍令儀聞言握著書冊的手倒是一頓…
冇有半點起伏,也冇有甚麼情感波瀾…清冷的調子倒是要比那夏季的北風還要凜冽幾分。
霍令儀手握韁繩,眼朝火線看去,即便有鬥笠遮擋著,可這漫天的雨滴跟著風砸在臉上還是恍惚了她的視野…她伸手抹了一把臉,倒是辨了好久才辨清城門上刻著的“淮安”兩字。
…
這麼說,那人還未曾閃現於人前?霍令儀麵色未改,翻著書冊的指根卻還是稍稍蜷了幾分…如果那人重新入仕,定然會在燕都城中掀起一波風波,現在這風平浪靜的卻不知那人究竟要做甚麼。
霍令儀想到這,袖下的手忍不住還是收攏了幾分。
霍令儀聞言也隻是悄悄笑了笑。
…
宿世每迴路過陳家鋪子的時候,霍令儀都會讓馬車停下來朝著那家鋪子望一眼,想著舊時影象裡每回柳予安拿著如許的一個油紙包放到她的手上,一麵笑她“貪吃”,一麵卻又忍不住給她帶了一回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