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若不查清,您焉能肯定,周美人腹中之胎,就是龍裔呢?”從最後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董淑妃俄然道。
陽光碎金般地遍灑山穀,周姮沿著籬笆安步,手指悄悄撫過秋菊千絲,抬頭看著湖劈麵還是翠綠的蒼山,想起陶淵明的“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一時遐思不已。
周姮不昂首,悶了半晌,道:“一入宮門深似海,姐姐出不來,我亦進不去,此生當代,我們姐妹怕再無相見之日了,爹孃覺得,我還能睡得著麼?”
劉氏聞言,與周仙馭對望一眼,黯然道:“姮兒這話,便是在責怨爹孃了?”
本身爹孃能答應本身自小女扮男裝,其開通程度絕非平常父母可比,故周姮雖有些羞赧,卻也實話實說道:“不瞞爹孃,年前女兒跟從書院中的教員去嶽麓書院遊曆,結識一人,對他很有好感。”
周姮點頭,有些羞赧道:“說來也怪,我在嵩陽書院讀了這好久的書,同窗們也不知我是女兒之身,隻感覺女兒行事古怪罷了。他卻道見我第一眼便知我是女子,爹孃,你們說怪也不怪?”
劉氏與周姮麵麵相覷,問:“如何?那琵琶有甚不當麼?”
周姮忙疇昔扶了一把,拿靠枕讓她靠著,道:“母親,近年來不是說好多了麼?如何又建議病來?”
周姮道:“可巧也是趙州人氏,詳細家住那邊我倒未曾細問,隻知他姓曹名佾,字景休,年十九。十五歲那年插手解試中了舉人,厥後離家遊曆山川名勝荒廢了兩年,這兩年纔去了嶽麓書院讀書,籌辦插手來歲的春闈呢。”
這日,周姮向父母說要去紫金山會個朋友,入夜即回。
周姮驚詫過後,神采便一分分地沉了下來,悶悶地坐下,不語。
周姮昂首一看,卻見劉氏已禁不住潸然淚下,見周姮看來,忙忙地用絹帕掩了。
不錯,爹爹是托了人,並且對所托之人戴德戴德冇齒難忘,隻因你姐姐如不能入宮選秀,定會遭了兵馬監押曹汭那廝的毒手。那曹汭仗著他伯父曹操縱是朝中一等一的重臣,在趙州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家中馳名分的妻妾便有二十幾房,我怎忍心讓婉兒去屈就這等惡棍!隻可愛你爹爹我無能,除了仗著你姐姐另有幾分姿色,千方百計將她薦成秀女這條路,再無它法。這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我豈不知,一旦你姐姐被選作宮嬪,我們與她便是平生一世也見不著了,我與你娘隻你和婉兒兩個女兒,心中豈能不痛?”說到此處,周仙馭也忍不住老淚縱橫,悲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