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菊芳搖了點頭,道:“傻丫頭,我隻不過是外室生養的,說明白點,隻怕是連個庶出的都不如,老爺既要我去攀個於他宦途上無益的高支,為了掌控我,我的陪房陪嫁丫頭又那裡是我能做主挑選的?”
宜兒在遂州府衙順利的除了奴籍,又足足往那辦事的小吏手中塞了五兩多的碎銀子,這纔拿到了前去江南邳州的路引,隻是那小吏在登記之時曾問了宜兒姓氏,宜兒幾近連想都冇想,便報了蔣姓!
宜兒自幼和蔣菊芳一塊長大,那裡不曉得這些不過都是安撫她的說辭?隻是她還冇開口,蔣菊芳又道:“你不要再說了,想要我安放心心,冇甚麼牽掛的嫁出去,你就照我說的辦。”
蔣菊芳將宜兒扶起,道:“這事情我已定下來了,你也不要再多說了,這盒子裡是你的身契和一百多兩的銀子,錢未幾,卻也是我這些年統統的積儲。”見宜兒哭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偏死死按住嘴巴不讓哭聲太大轟動了外邊的丫頭,不由悄悄撫了撫宜兒的麵龐,又道,“你聽我說,你拿著你的身契先去衙門裡除了奴籍,再花些錢辦理一番,蒙一個南下江南的路引,然後遠遠的找一個處所,好好的過日子吧!”
趙媽媽固然大感不測,不過就是一無足輕重的小丫頭,這當兒也犯不著為這麼個小事去和蔣菊芳較量,便隻抱怨了兩句,也就過了。
宜兒盤算主張,便在城外的車馬肆裡雇了一輛簡易的騾車,那車伕是個四十出頭,模樣誠懇的中年男人,兩邊談好了代價,稍作了籌辦,便從遂州城驅車解纜了。
填飽了肚子,二人稍作歇息的空兒,就瞥見了四名騎馬,作軍人打扮的男人簇擁著一輛裝潢非常豪華的馬車從遠處駛了過來。
蔣菊芳受了宜兒的大禮,將其扶起,道:“事不宜遲,今晚你就悄悄的走吧,記取,好好的過日子,開高興心的活著!”
到中午時分,見路邊擺了一間簡易的茶寮,雖說隻是初春時分,比起夏季,卻已多了一絲炎熱,王富趕了大半天的騾車,早已腹中饑渴,口乾舌燥,此時見了茶寮,便停了車,詢了宜兒的定見以後,二人便在茶寮中要了些茶水滴心,略作安息。
當天早晨,將幾個丫頭都叫出去後,隻留下宜兒一人在房內服侍的時候,蔣菊芳就從多寶閣的匣子裡捧出了一個紫檀木的小盒子,直接遞給了宜兒。
固然心頭不捨,可宜兒也曉得,蔣菊芳能為她做到至此,是煞費了多少苦心,這番美意她如果孤負了,隻怕就是身後,她也冇臉麵再去見人了,隻得擦乾了眼淚,穩定了情感,就從正房裡退了出來。